“潮生,给那三位客官弄两个小菜”,及至那年轻人跟前,这有些跛脚的瘦削汉子对着其嘱咐了一句。
“阿爹,晓得了,一会就好”,穿着粗布衣服的年轻人扭头和声回了一声,然后便乒乒乓乓的剁起了一颗竹笋。
“三位客官,你们点的上齐了,有什么别的需要您招呼一声就成”,不一会,穿着粗布衣服的年轻人便端着一筐十个包子,两碟小菜和三碗茶水轻轻放到了林誉桌上,然后在起身欲离开之时还不忘告知有事招呼他即可。
“听说没?有人前几日在州城外的西湖看见了一条这么粗的白蛇”,正当林誉他们享用这灶火蒸炒的饭食时,身后一桌只点了一壶茶水外加一碟茴香豆的几个闲汉之中的稍胖一人小声说了句。
“真的假的?老孔,快仔细说说”,当这稍胖的闲汉丢出了这一话题之后,另外三人果然齐齐望向了这最先开口说话的老孔。
“要我讲也可以,只是……”,见其余三人同时注视着自己,老孔此时却也是端起了架子,话说了半截之后便瞧向了林誉那桌的大包子。
“好,小二,给我们这边上一笼包子”,坐在老孔对面,他们四人之中唯一穿长衫的那人看了一眼略显得意的老孔,然后咬咬牙向着店里的那年轻小伙计喊了声。
不一会,一筐五个冒着热气的大白肉包子便端到了他们桌上,待年轻小伙计一走,那老孔当即左右手齐开工,一手各拿一个包子,也顾不上烫,直接往嘴里塞去。
包括长衫那人在内的其余三人见状也就不再矜持,一人各拿一个,也不顾形象的大吃了起来。
“真过瘾”,没一会,叫老孔的那人用右手抹了抹嘴唇,然后复又舔了几舔带油的手指,摸了摸肚子之后方才作罢。
“老孔,快说说那白蛇的事”,穿长衫的那人急切的催促道。
“急什么,我老孔吃了你的大肉包子,还会不给你讲么?”,说完这句话之后,老孔咳咳两声,然后瞥了下他面前已空的茶碗。
“好你个老孔,竟然使唤开我们了”,但说归说,旁边坐着另外一名赤膊络腮胡汉子还是拿过茶壶给其倒上了茶水。
“其实这也就是前几日发生的事,当时可是有许多人在西湖那边踏青的,但是不知怎的,上一刻还大红日头,下一刻便乌云黑压压的压了过来,再下一刻更是大雨哗哗的下了起来,那些踏青的人自然是纷纷躲雨,但是就在这时,不少人却是看见西湖上空的雨幕之中有一条白蛇在穿梭……”
听闻身后那桌传来的话语,林誉自然是听到了,但当在听到白蛇之后便立时神情大动起来,这西湖之中的此白蛇应不是那一条白蛇吧。
这也不能怪林誉胡思乱想,盖因这大乾有些地名着实与前世一些影视之中提到的有些相像,例如这西湖便是前世今世皆有。
但似乎仅凭这些又不足以证实前世所处世界与今世所处世界存在关联之处,毕竟由方向词命名的湖名可不少见的。
至于再之前的扬州,似乎也与前世没有什么明显的关联,毕竟大乾的扬州之所以命名扬州,乃是寓意着此州乃是杨帆出海的地方。
如此解释下来,似乎证明了前世今生没有了特别强的联系。
“算了,此事暂时不想了,待日后修为提升,比可一窥此界奥秘,或许到那时,一切真相便可迎刃而解了”,思虑片刻,林誉在心中默道一句。
“莫非那白蛇又是一只妖怪?”,隔壁那桌的谈话,已经比先前更耳聪目明的林俊自然也是听了个清楚,随即抬头轻声问向了面上已经恢复常色的林誉。
“若那人所说为真,只怕那白蛇还真是妖怪的”,听得兄长林俊询问,林誉点了点头,出声回答道。
“老孔,后来怎么样了?那白蛇吃人了没?”,耳听老孔只是翻来覆去的讲西湖出现白蛇,却并不告知他们结果如何,其余三人已是摩拳擦掌,但之前还是给了老孔最后一次述说的机会。
“我说还不成,据说那白蛇只是在众人头上盘旋两圈便消失不见了,而当白蛇消失不见之后,天也神奇的晴了起来,你们说怪不怪?至于有无吃人,倒是没听说”,说到这里,老孔竟翘起了二郎腿,并微微摇晃着。
“不知那白蛇会不会向之前被那老道士收走的狐妖似的,也能变成一个美人”,听完老孔述说,其身旁坐着的另外一人流着口水幻想道。
“老高,你倒真敢想,也不怕那蛇妖直接一口吞了你”,却是老孔手指着对方脑门,嬉笑道。
“走了走了,小二,结账”,直到将那壶茶水喝光,茴香豆吃光,四人方才站起,而那唯一穿长衫的则是忍痛从腰间摸索出了一个小碎银子,喊小二过来结账。
“咱们也继续赶路吧”,在这茶肆坐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从周围几桌闲谈之中已听得不少余州近况的林俊出声道了一句。
从周围几桌之人所说的话来看,余州情况也算不得上是好,除余杭城稍好些外,其他县已是乱象频出,其中郭北县更是快将成为禁地了。
据说半个月前,等待朝廷新派遣下来县令接职的郭北县上任县令钱少书,便在县衙后院之中离奇死亡了。
一县县令无缘无故的被杀,自然是一件大事,州里在知晓之后更是派出了一队精干捕快来此调查此事。
但是直至今日,那郭北县县令离奇死亡案件仍旧是没被侦破,照此行事下去,只怕也会成为一件无头悬案,慢慢淹没在堆积如山的案件卷宗之中,直到最后再无人记得钱少书此人。
“竟然连朝廷命官都敢杀,看来这郭北县还真成为禁地了,不过即便是龙潭虎穴,我林俊也要闯上一闯”。
虽然被郭北县上任县令在县衙离奇死亡一事让林俊有些被刺激到了,但是其心中并无惧怕之意,反而精神一震欲靠着这郭北县的险恶来磨练自己已经入了门的儒家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