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时还在南方,但也有些春寒料峭,尤其是一场连绵不断的细雨下来之后就更感凉意渗人了。
林誉站在窗前遥望着那如牛毛如针细的细雨在河面上打出点点涟漪,间或有在水中觉得憋气的鱼儿跳出水面翻个滚,如若少了这股冷意,倒也不失为一幅颇有意境的江南春雨图。
“咦”,正当林誉有些陶醉于这运河之中的雨景时,忽然听到有人登上了二层甲板。
林誉扭头朝木梯处一瞥,是猛子冒着雨在头前引领着三人小心翼翼走了上来,至于其身后三人则都低低的打着油纸伞,一时半会倒是看不清相貌。
只是从衣着上辨别的话,倒是很轻易就能看出是一男二女,只不过其中一女的衣着更加鲜艳亮丽些,另外一女的衣着则更加偏中年成熟些,至于那男的衣着则很明显是一个中年人的打扮。
联想到半个时辰前李虎向自己禀告的事情,林誉猜想此三人应是睿祥号救上来的一家三口之人了。
“刚才怎么回事,感觉斩魔剑在丹田内轻微跳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林誉看着从自己窗前依次走过的一家三口,心中有些疑惑道。
“莫非这三人是……”,林誉赶忙运转天眼术,向那三人偷偷望了过去,但是在小心翼翼查看了一番之后,却是没有异样,这三人分明就是普通的凡人罢了。
其实林誉没有注意到的是,当林誉用天眼术观看那一家三口时,那三人在一刹那间有着难以察觉的一顿,但是随即又恢复成了正常行走,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直到那三人住进天字号那排末尾两间房间后,林誉才收回了注视目光,只是他尚且不知道的是,那一家三口早就发现有人在暗中窥视他们了。
“公主,刚才外面有人窥视我们,是不是他们也在这艘船上?”,待猛子走后,三人微一运转法力把身上还有些潮湿的衣物给蒸发干后,那名中等身材、瓜子脸的中年女子上前禀告道。
“公主,刚才的确是有人窥视我们,只是碍于船上情况不明,我也不好贸然查探窥视之人是谁”,那名中年风韵女子汇报完后,中年国字脸的男人也上前一步禀告道。
“冯姨,封叔,你们的感觉并没有错,本宫当时也是察觉到了有人窥视,虽然没有查出那人到底是谁,但想来偷窥之人应该在地字号那排房间”,那名青春靓丽女子端坐在主位,面带一丝凝重道。
“公主,是否需要我们二人前去查探一番?”,下方站立的中年风韵女子和中年国字脸男人齐声抱拳道。
“暂时不用,你们别忘了我们此次赶赴京城的目的,另外本宫可不想族中动用的三颗六窍藏气丹这么快就白白损耗掉”,端坐在上方的青春靓丽女子阻止道。
“吾等遵命”,中年风韵女子和中年国字脸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当即应道,此次族中为了能够让他们顺利完成任务,可是花了不小代价寻来了几枚六窍藏气丹。
这六窍藏气丹名字虽看似普通,但服用之后可在一年内完美隐藏他们的气息,即便是元婴修士当面也轻易看不穿他们的身份。
不过此丹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在动手打斗之际如若还想隐匿自身气息的话,那六窍藏气丹的丹力便会以数倍甚至数百倍的速度损耗,而一旦损耗过度则势必会对族中接下来的计划造成影响。
“接下来还按照之前计划行事,一切均按照普通人的身份来行事”,看到下方二人面上似有所悟,端坐在上方的青春靓丽女子再一次强调道。
“吾等遵命”,中年风韵女子和中年国字脸男人心中一凛齐声道。
蒙蒙细雨一连下了两日,天才缓缓放晴,看着久违的阳光重新露面,船上的一些水手当即唱起了号子,动作也似乎比前两日轻快了几分。
此时,船队早已出了扬州,到达株州地界了,时至傍晚,睿祥号与其它四艘商船停靠在了三丰县码头。
据猛子所言,此县规模和黑水县相近,县中之人也多是靠水生活,凭借地处乾京大运河要道的优势,近十几年来发展的势头很是不错。
虽说去年此县也受到了魔雾的影响,但此时早已看不出一丁点痕迹了。
船队只是在此处停留一夜,因此林誉倒也没有再下船一览此县风土人情,而是接着在房中揣摩茅山符法和修炼功法。
“嗯?”,午夜时分,正在打坐修炼之中的林誉忽的被一个声音惊醒,外间的李虎也是立时警醒,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后,低声询问是否需要他外出查探。
“暂时不用,静观其变即可”,林誉支起窗户道了一声,然后朝着岸边一望,便见二三里许外有不少人举着火把向码头处跑来。
林誉凝神一听,似乎对方在追什么人。
而恰在此时只听码头栈桥处扑通一声,林誉就看见一个黑影直接跳进了河中,想来此人就是后方那群大队人马要追击的对象了。
不过林誉也未出手干涉,一来此事个中原委他并不知晓,二来他也不知双方谁是谁非,倒不好贸贸然插手,就看待会船队如何应对了。
不一会,那群人马便高举着火把来到了码头,而此时船队的随行护卫也早已警戒到位,在对方目的尚未明朗之前,他们也不好轻举妄动什么。
“誉少爷,他们似乎都是军伍之人,只是不知为何穿成这样”,李虎透过窗户望了一眼码头上的众人,见他们虽然站位看似散乱,但实则各有章法,再加上他们身上那种军中之人独有的气息,同样军队出身的他自是一眼看了出来,并向林誉轻声禀告道。
望了一眼码头那群约莫二三百人的人马,即便是没有李虎的提醒,林誉也是将对方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毕竟那些人身上的气息是骗不了人的,特别是领头骑马的三人身上气息更是雄浑不少,想来也一定是军中的一支精锐队伍了。
“敢问各位,刚才可否见到有一人逃向这里?”,领头三人中的居中那人双腿轻夹马腹向前行了两步,然后一勒缰绳,对着船队甲板上的众人朗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