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听到沈明筝这大不敬的话登时睁大双眼愣在了当下。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很好对付的沈明筝,竟然是这样一个疯子。
沈明筝见她怔愣,也不再与她多说,退后一步回到先前所站的地方看着她。
萧瑾瑜还在那边愤愤地瞪着沈名筝,这边一群人还不知沈明筝到底与她说了什么,将她吓成这样。
于是闹事不嫌事大的萧珮瑜见自家姐姐竟然被吓住了,顿时感觉有些丢脸。
就见她从身上摸出一柄精致的小刀来,拔出一指长的刀柄来,对着沈明筝喊道:“贱人,你勾引我爷爷,害得我爹挨板子,如今又打伤我阿姐,我要杀了你。”
声音落下,萧珮瑜举着刀子就朝沈明筝冲了过去。
这次沈明筝没有反应。
因为她知道,就在先前她反抗萧瑾瑜的时候,辛越泽等人已经沿着长廊往这边匆匆赶来。
待到萧珮瑜握着小刀朝沈明筝冲过去的时候,书院里教授拳脚功夫的高先生已经飞快地冲过来,一把夺下了萧珮瑜手上的小刀,给她没收了。
“萧二小姐,这里是书院,不是斗兽场,还请自重!”
“你!”
萧珮瑜还想上前与他理论,却一眼撇见紧随高先生身后赶过来的辛先生一行人。
见书院的先生们都被惊动了,与辛先生对视一眼的她顿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见主持公道的人终于出现,自己也已经将萧家两姐妹收拾了一顿,心头舒服了些的沈明筝方才将手里的弓弩收了起来。
待辛越泽等人来到她们身边时,众人纷纷朝他们行了个礼。
“辛院长,周夫子,徐先生!”
众女学生声音落下,辛越泽没有立时回应,只是将平静的目光从一众学子身上一一扫过。
待将在场众人都看了一遍之后,方才听辛越泽道:“都起来吧!”
众学子听到声音,方才直起身来。
就在她们站起身来的时候,一旁站着的沈明筝方才上前两步,走到辛越泽跟前,恭敬行礼道:“辛先生,明筝今日鲁莽,请先生责罚。”
沈明筝话音落下,辛越泽依旧没有立时开口。
站在周围的其他人看着刚刚还十分嚣张的沈明筝,竟然也会在辛院长跟前弯腰低头时,一个二个心头顿时都觉得分外解气。
就在众人都已经辛院长定会好好处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时,她们却发现辛越泽看着沈明筝的目光与看她们时有些不同。
任凭她将书院闹成这样,新院长看着她的目光里竟然也没有丝毫怒意。
众人看着眼前的人,不禁面面相觑了一阵后,心头都开始有些拿不准一向刚正不阿的院长大人,这次究竟会帮谁?
众人在那边担忧不已的时候,辛越泽目光温和地看着沈明筝的头顶,直看的沈明筝都有些不解其意了。
明悦见状,生怕自家阿姐被辛先生责罚的她赶紧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辛越泽跟前。
乞求道:“院长爷爷,一切错都在我,与我阿姐无关,您千万别怪她,要罚就罚我吧!”
沈明筝见明悦被吓哭,一颗心也跟着焦灼起来。
正当她抬头准备与辛越泽认真解释的时候,却见眼前的辛越泽看着她们的目光中竟是带着笑的。
沈明筝见此,不禁看得愣住了。
“辛先生您?”
直到沈明筝的声音落下,辛越泽才终于敛了笑意,欣慰地点点头道:“不错,果然是柔儿的孩子,这脾气,这性子,与柔儿真是如出一辙。”
听到辛越泽这话,沈明筝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虽然沈明筝明白了,但站在那边的一众世家小姐们却都听不懂辛院长话里的意思。
“辛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她把我们打成这副模样,难道您不打算惩戒她们了?”
萧瑾瑜和萧珮瑜见辛越泽有心大事化小,连忙站出来问道。
辛越泽见她们质疑,便敛去眼底的欣慰之色,眸色淡淡地看向她们二人问道:“犯了错的人,自当接受惩罚。”
萧府姐妹俩听到辛越泽这话,以为他是要惩罚沈明筝姐妹,心头顿时痛快了几分。
就听萧瑾瑜道:“院长既如此说,学生们也都明白了。”
萧瑾瑜话音落下,就听辛越泽淡淡道:“明白了就好,既然明白了那么你们现在就去思过堂面壁思过吧!”
萧瑾瑜和萧珮瑜姐妹俩刚刚还在因为沈明筝要被惩罚了而暗自高兴。
待听到辛越泽这话时,她们都高兴且得意地把目光落到沈明筝姐妹俩身上。
而后便听萧珮瑜开口道:“院长大人,只是思过这么简单么?会不会太轻松了一点?”
“那依你们的意思,该如何才不算轻松呢?”
辛越泽语气淡淡的说着,一双平静温和甚至带了点慈祥笑意的目光落在萧瑾瑜和萧珮瑜姐妹俩身上。
萧珮瑜见辛院长竟然还眉目慈祥地询问自己的意思,下意识以为辛越泽是在帮着自己说话。
于是就见她沉下心思认真思考一阵之后,方才得意地开口道:“她们敢动手打人,显然就是没把院长您和各位先生放在眼里,也没把院规放在心上。
所以我认为……”
“我认为该将那两个贱婢打死,草席裹尸扔到城外乱葬岗上去喂狗。”
萧珮瑜话音未落,冷不丁远处传来一道妇人的声音。
语气里的恼怒与狠毒之意尽显,是一点活路都不准备给沈明筝她们留。
听到那声音,沈明筝和辛越泽等人纷纷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就见一脸威严的萧崇带着萧哲、萧恪两兄弟和他们各自的媳妇一路从书院大门那边过来了。
而刚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萧珮瑜的母亲齐氏。
齐氏话音落下之际,人已经越过萧崇,被丫鬟扶着急匆匆地朝萧珮瑜这边走了过来。
萧珮瑜见爹娘和爷爷都来了,心里的委屈和身上那些痛意,在这一瞬间全都变得清晰起来。
齐氏听说自己女儿在书院被打了,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将打人的人下了油锅。
因此,当她做出方才那种失了分寸的事情时,一心扑在萧珮瑜身上的她,并没注意在自己越过萧崇的时候,萧崇落在她身上的眼光里的疑惑与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