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食客里面有胆大的人偷偷瞄到这一情形,顿时惊得忘了收住自己的眼光,直接抬起头来毫不避讳地朝萧崇那边看了过去。
见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往丞相大人那边看去,周围其他人也都纷纷无所顾忌地往那边去看。
众人抬头的这一眼,瞬间对眼前这位向来严肃板正、杀伐果断的丞相大人改变了看法。
就在大家看到萧崇吃得满脸流泪的时候,周围渐渐响起议论的声音来。
“我去,我看到了什么?丞相大人竟然被沈老板的手艺感动哭了?”
“当朝丞相暴风哭泣,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传出去不得成为千古奇闻啊!”
甚至还有手脚麻利的文人墨客,赶紧放下筷子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龙飞凤舞地在纸上记录下来。
“论权倾天下、刚正不阿的丞相大人为何突然落泪。”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萧崇不禁吸了吸鼻子,又夹了桌上的另一道菜送进嘴里。
待他尝到这第二道菜的时候,萧崇刚刚才擦干净的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滚了出来。
这一次,甚至比先前那次的量还要大上许多。
众人见此,心头的震惊不禁又上了一个新的层次,连到了嘴边的话都忘了再说。
见此,终于察觉到状况的沈明悦等人以为是自己的菜出了问题,赶紧过来关心道:“阿公,您怎么了,可是这些菜色不合胃口?”
听到明悦如此一问,萧崇生怕她误会,赶紧压抑着情绪朝她连连摆手。
待他又努力缓和了一阵自己的心情,接过贺善递来的绢帕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后,才听他道:“不,不是,是这些菜太合我的胃口了。”
说着,萧崇又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我之所以落泪,不是因为不习惯,而是因为老夫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
听到萧崇如此一说,满脸担忧的沈明悦等人才都渐渐放下心来。
只当眼前这位阿公是个性情中人,所以在吃到合口味的菜时才会如此激动。
却不想,萧崇之所以忍不住落泪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沈明筝的厨艺学到了萧柔百分百的精髓。
而且沈明筝又在萧柔厨艺的基础上有所精益。
所以,早些年总是被自家女儿投喂的丞相大人,时隔十六年后重新尝到这熟悉的味道,才会一时忍不住,泪洒当场。
当天,萧崇一个人将桌上六道菜全都扫荡一空后,圣元城的大街小巷便有关于韵味轩的消息传播开来。
“喂,你们知道韵味轩吗?”
“韵味轩,这还有谁不知道的,这两天满城的人都传疯了。
说那店里不仅饭食好吃,茶水好喝,那厨娘也是顶级的好看。”
那人夸张地说着,还不忘凑到身边人跟前,小声道:“我还听说开业那天,丞相大人也亲临了。
而且不止如此,咱们丞相大人还因为老板娘的手艺太好而感动得痛哭流涕呢!”
“是吗,竟还有这等事儿?
我先前只听说那里的东西好吃,每天的生意好到爆炸,随时随地过去都要排队。
这其中竟然还有丞相大人的故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桩美事在文人圈子里都传遍了。”
“为何?”最先问话那人听了,不解的道。
“为何?”附近一起闲聊的人见他竟然还不知道原因,不禁大为震惊,“那可是咱们不苟言笑的丞相大人,他在朝为官三十载,何曾有人见他当众落泪?”
对面的人听得直摇头。
“那不就得了!”说话那人一拍手,“丞相大人这些年来以他刚正不阿,杀伐果断的性格在一众文人圈里颇受好评。
说他虽然行事稍显狠厉,但却从未有过偏私,算得上是大燕国一等一的良臣好官。
然而如今大家突然看到如此板正的丞相大人流泪痛哭,你想想那些读书人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欣慰?”
“当然了。
这么好的丞相大人,不仅杀伐果断、刚正不阿,而且还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哪个文人墨客能抵挡得住这样的反差。”
那人话音落下,周围听他解释的人顿时了然地点了点头,认可道:“嗯,有道理!”
因此,原本凭借自己独特的经营模式和一等一的厨艺,在圣元城冲出重围的韵味轩,因为丞相大人的两滴泪更加名声大噪。
自二月初二那天开始,便在圣元城的大街小巷里传播了开来。
至于沈明筝和吴秀莲两家人,原本是打算在晚上打烊之后一起出城回山寨的。
结果因为韵味轩的生意实在太过火爆,排队的人络绎不绝,因此导致她们每天打烊的时候都是晚上城门上锁之后。
因此,沈明筝等人不得不临时去外面买来保暖的棉絮被褥,在铺子里打了一晚上的铺。
待到第二天,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林开特意抽空去街上买了些工具回来,将二楼的雅间单独腾了几间出来,加了门锁后改成了两家人的卧房。
自从韵味轩里有了单独的房间后,两家人每天更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呆在店里忙活开来。
一个个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每当夜深人静客人全都散去的时候,一众人才都拖着疲惫的身体收拾铺子关上店门。
韵味轩突如其来的名声大噪,也顺着一众百姓的口风,传到了萧哲和萧恪两兄弟的耳中。
这一天身为萧崇二儿子的萧恪正带人巡视自家铺子。
坐在马车里的他一路行来,总是有意无意地听到车外路人提起‘韵味轩’三个字。
待一行人来到永宁巷门口的时候,萧恪不仅再次听到了韵味轩的名字,甚至还从那些老百姓口中听到了自家父亲的名讳。
待他听到那些刁民不止直呼父亲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