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莲见状,便也不再多说。
赵里正听到沈二柱的反应,亦是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有啥好大惊小怪的,这不正说明明筝丫头这项买卖不赚钱,糊不了口嘛!”
说着,赵里正又转回来看着沈明筝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语气略有些为难的道:“明筝丫头,里正伯伯知道你是个苦命的孩子,你不该在这个年纪承受这些。
但里正伯伯也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
有些事情,虽然很为难,但里正伯伯还是不得不与你说说。”
沈明筝看着赵里正,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便一脸正色地与他点了点头。
赵宗见沈明筝如此懂事,心头又是一阵欣慰。
连带着这丝欣慰的溢出,他看着周兰英等人的心情便更不爽了些。
“明筝丫头,相信你也知道,咱们每个人都是被父母生下来,又在父母的精心照顾下长大成人的。
你是这样,你的阿爹阿娘也是这样。
也正因为父母对我们有了生养之恩,所以我们要有报恩意识。
你阿爹阿娘当初虽然是净身离开沈家老宅,他们兄弟也商量好赡养责任。
但如今他们遇到了难处,沈周氏始终是你亲奶奶。
为了咱们自古以来的孝道,里正伯也只能劝你一句,就算不为别的,只为她生养了你父亲,你也应该在这个时候替你父亲尽一尽孝道。”
赵里正说完,便沉默下来。
周围众人听了也是纷纷点头,表示赵里正说得有理。
周兰英和沈二柱等人终于消停下来,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沈明筝的反应。
而沈明筝,在赵里正话音落下之后,便沉默地低下了头,好半晌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周兰英和沈二柱看着沈明筝这样的反应,只以为她仍旧不愿妥协。
眼见着周兰英面上逐渐露出鄙夷的怒容,沉默良久的沈明筝却突然抬起了头,依旧是那副坦然认真的模样看着赵里正。
“里正伯伯说的道理我都明白,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也不敢再推辞。
但是我如今只在酒楼后厨帮忙,一月下来也赚不了许多钱,所以……”
赵宗原本也以为沈明筝会当面驳了他的面子,待听到她如此一说,顿时欣慰的又是点头,又是大笑。
“无妨、无妨。
里正伯知道你们的日子也不容易,明悦和明琅也还小。
只要你能尽量出点力,尽了孝心即可。”
赵里正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沈明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无非就是劝她量力而为,做点事情好堵住别人的嘴罢了。
毕竟要想在大晋国安身立命,就一定要尊重国家信仰。
若是她质疑对周兰英不管不顾,到时候传扬出去,怕是会给她带来许多麻烦。
而如今按照赵里正的意思,哪怕她只给周氏一文钱,那也叫做尽了力,也叫做替阿爹全了一片孝心了。
“嗯,既然里正伯伯这么说了,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便没有什么意见。”
赵里正听完沈明筝的话,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后,就有一个常在省城做木工活的男人站出来道:“这个我清楚。
我有个亲戚也在城东的某个酒楼里打杂,一个月好像才五钱银子,扣掉各种苛捐杂税之后,剩下不到四钱。
里正,您可不能让人家丫头太为难啊!
不然到时候周氏这边要得太多,人家丫头就养不活自己一家子了。”
那人话音落下,沈二柱就流里流气地朝他走过去,一脸凶相的看着他。
那人见沈二柱过来,并不理他,自行将目光移到别处去了。
赵里正听那人说完后,沉默了一瞬,心头便有了数。
就听他道:“那是自然,尽孝嘛,量力而为便是。”
说着,赵里正便扫了周氏等人一眼,开口道:“按照咱们村先有的例子,一个老人一个月的口粮约莫二十斤大米,十五斤小麦,外加二十文钱。
如今沈周氏有两个儿子,那么以上这些数额直接一分为二,分别由沈老二和沈明筝均摊。
如此便是各占一半,各位有意见没有?”
赵里正话音落下后便看向沈明筝,意在询问她的意见。
然而沈明筝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沈二柱又从人群里蹿出来,跑到赵里正跟前,举手道:“我有意见。”
“你有什么意见?”赵里正不耐烦地看向他。
“我当然有意见,她代表的是我大哥,当大哥的难道不应该多分担点吗?”
沈二柱没皮没脸的说道。
话音落下,赵里正再也忍不住,抬手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你要这么说,我倒不如现在先把你打残了,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了行不行。”
听到赵里正这话,沈二柱吓得一蹦三丈远,吓得他再不敢多说什么。
等沈二柱跑远了,这边赵里正才重新回过头来,看着沈明筝道:“明筝丫头,你可有什么意见没有?”
“对于钱粮均分这一项我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我有两项附加条件。”
“你说!”赵里正看着她道。
“这其一嘛,就是我想着我家没种粮食,单独从别处买粮食来给她也是一件麻烦事,不如把我那份粮食一并折算成银子。”
赵里正听了沉默地点点头,未置可否。
沈明筝见他不说什么,便又继续说第二项。
“这另外一点,就是我想请里正伯伯当个中间人,给我们立个字据。
毕竟先说断后不乱嘛,以免将来再有什么别的状况,再有人来胡搅蛮缠。”
沈明筝倒是没有说胡搅蛮缠的人是谁,但是现下不用她说明,周围围观的人群也都能听明白她言下所指是何人。
等沈明筝说完,赵里正沉默地思索了一瞬,终于点头道:“我觉得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