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她眼睛闭上的一刹那,刚刚将月光遮挡住的那一大片乌云却突然如暗潮汹涌一般自天空坠落。
月光重新照射下来的时候,拼命抵挡的苦水村村民们就看到成千上万的黑色影子,奋力扑腾着翅膀朝他们俯冲下来,迅雷不及掩耳一般落到狼群身上,当先啄瞎了它们的眼睛。
许多狼的眼睛被瞬间啄瞎,狼群再也顾不上他们撕扯,只纷纷松开他们转身去扑天空中奋力煽动翅膀的鸟儿。
众人看着这瞬间变换的局势,纷纷被眼前这怪异的一幕惊住。
沈明筝还在闭眼等待饿狼那尖利的牙齿咬破她的脖颈,然而等了许久的她没等来那钻心的疼痛,却等来了终于控制不住的明悦。
在那头将沈明筝扑倒的饿狼差点咬破她脖子的一瞬间,明悦看到从天而落两只毛羽乌黑的飞鸟,一左一右将那饿狼的眼睛啄瞎。
饿狼眼珠爆裂的瞬间,剧痛传来,它还来不及将沈明筝撕碎,就痛得从沈明筝身上跃了起来。
而就在它跃起的一瞬,一大群飞鸟立刻将它包围,用自己身上唯一尖利的嘴扎进了它的背脊和血肉。
明悦冲过去将沈明筝扶起来的时候,沈明筝便看到刚才那头已经被鸟群包围,看不清身形,只能痛苦地发出一声接一声哀嚎的饿狼。
惊吓过度的众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耳边环绕着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和无数鸟儿煽动翅膀的声音。
众人见状,狼狈的相互搀扶着聚到一起,待大家稍微缓了下激动的心情后,那群饿狼便再也抵挡不住,纷纷夹着尾巴翻过山坡逃走了。
饿狼离开之后,鸟群也没有停留,纷纷煽动着翅膀追逐饿狼而去,留下苦水村一行人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
待到大家彻底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在村医忙着为伤员包扎的时候,其他人才都纷纷起身开始收拾自家行李。
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原本充满生机的绿色草地上,除了扔的到处都是的行李和几个苦水村人的尸首外,还有密密麻麻许多飞鸟的残骸。
沈明筝见状,有些麻木的起身,朝那些落在草原上的漆黑的飞鸟走去。
待她走得近了才发现,那密密麻麻一大片哪里是什么飞鸟,分明是一只只毛羽漆黑的信鸽。
终于看清地上的鸽子,沈明筝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就见她蹲在一只鸽子前,手指尖轻轻在它光洁的脑袋上摸了摸。
渐渐地,泪水便模糊了眼眶,沈明筝兀自难过了一阵后,才找来工具开始在原地挖坑。
吴秀莲等人见她如此,纷纷猜到了她想做什么。
就在她努力挖坑的时候,吴秀莲和另外几个村人一起,沉默地用背篓将那一只只为保护他们而死的鸽子捡起来,倒进了沈明筝挖好的坑里。
等她们将这些鸽子尽数掩埋的时候,里正也已经组织了几个村人,原地挖坑将没能幸免于难的人就地掩埋了。
待收拾妥当,一行人才都不再耽搁,带上行李重新出发了。
就在沈明筝等人重新踏上通往圣元城的路时,时隔十年没有出现在燕国的谢时彦终于重新回到了这片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谢时彦自苦水村离开的当晚,便在一众贴身暗卫的保护下,在所有不希望他回燕国的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直奔圣元城,入了皇宫。
他到达皇宫内廷的时候,恰是夜半时分。
皓文帝才刚睡下没多久,便有内监进来通传:“皇上,三皇子回来了。”
明黄的账内,皓文帝只抬眸看了眼帐顶,便听他轻声道:“让他去殿外跪着吧!”
“是!”内监应声而去,殿内再无声音。
谢时彦收到皓文帝的旨意后便顺从地走到殿外跪下来。
只是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谢时彦这一跪就跪了三天三夜。
整整三天时间,他都滴水未饮,粒米未进。
皓文帝也只在第一天早上出发上早朝时,在他跟前停留了片刻。这片刻时间,皓文帝却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时间就在周围宫人来来往往的步伐中悄悄滑过,转眼就过了三天。
三天后的夜晚,原本和煦的天气突然变得爆裂起来。
天上雷鸣电闪,一道道闪电落下,像是要将整个皇宫劈裂似的。
就在倾盆的暴雨即将落下来的时候,内监终于出来请他:“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脸色苍白的谢时彦听到这句话,面上神情微动,身形却摇摇晃晃地站不起来。
别说他本就腿伤未愈,就算是个身体健壮的人,在这里连着跪了三天三夜且滴水未进的情况下,也不一定站得起来。
内监见状,面上生出一丝不忍。赶紧找来两个小太监,将谢时彦扶到椅子上,再将椅子抬到了皓文帝面前。
时隔十年之后,谢时彦再次见到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王,面上神色微动,却也很快收敛住了。
“儿臣不孝,给父王添忧了!”
“你倒是知道。”皓帝端坐在耀眼的紫檀桌案后面,目光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谢时彦见此,亦是不卑不亢地抬眸望去。
内监见状,知道这对十年未见的父子之间有话要说,便赶紧识相的退了出去。
而就在此时,收到皓文帝接见谢时彦消息的燕国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按捺不住,急匆匆赶来请求面圣。
内监跟在皓帝身边半辈子,哪里不知道这些皇子的心思。
然而此时皓文帝与三皇子十年未见,此时必定有许多话要说。就算大皇子和二皇子表现得再怎么行色匆匆,他也笑容满面地将他们拦在了门外。
里面是皇帝,大皇子和二皇子自然不能硬闯,只能无奈地等在外面。
二人本以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