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变故大出郭保坤意料之外,他收到太子李承乾给他的关于范思辙和林婉儿亲事的消息后,只是想着喊上家中豢养的武人们过来废了范思辙,令范思辙和林婉儿的婚事告吹。
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范思辙,毕竟范思辙怎么说也是户部侍郎范建的儿子,下杀手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而方才那位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显然是奔着杀范思辙去的,这可把他都吓住了,不禁暗暗揣测这位北齐八品高手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
季青临心知凭借当下的范闲和腾梓荆,恐怕难以敌得过那满状态的八品高手程巨树,当即飞身跃出窗外,与范闲、腾梓荆联手对付程巨树,季青临并未直接显现出他大宗师的实力,以免令一些京都暗中的眼线起疑心,把他和先前的“神秘黑衣高手”联想到一起,季青临只展露出了约莫八品的实力,对付程巨树足矣。
“咻、咻、咻、咻、咻、咻……”
腾梓荆掀起黑色披风,露出黑色披风下的无数淬毒飞刀,朝着程巨树激射而去。
那程巨树竟是不闪不避,纯以自己的肉身抵挡腾梓荆激射而来的淬毒飞刀,双手乱舞,荡开无数淬毒飞刀,其中有一两柄淬毒飞刀扎进了他的身体,他竟也丝毫无碍。
腾梓荆心中大震,按理说,唯有九品及以上的高手,才能做到百毒不侵,可面前的程巨树明明只是八品高手,却为何在中了他的淬毒飞刀之后,丝毫不受飞刀上所淬毒液的影响?!
范闲从程巨树身后袭上,凝聚一身霸道真气于右拳之上,轰向程巨树背心,在范闲全身霸道真气的加持之下,这一拳终于打得程巨树往前挪动数步,喷出一口鲜血。
然而,这一拳的伤害对程巨树似乎并没有多大,程巨树吐出一口鲜血后,反手一掌挥出,直接将范闲打飞出数十步远,重重地砸在墙上,令墙体崩塌。
季青临冲上前去,一掌拍向程巨树胸膛,程巨树不闪不避,凝聚一身真气于右掌,迎击季青临这一掌,欲来一个硬碰硬。
就在俩人双掌即将相击之际,季青临骤然变招,施展“太极拳”,将程巨树袭来的这一掌荡开,旋即借力打力,以自己的掌力加上程巨树的掌力,拍向程巨树的胸膛。
“砰!”
这一掌有着季青临和程巨树俩人的掌力,程巨树全然抵受不住,登时五脏六腑俱碎,缓缓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就此气绝。
一旁的滕梓荆不由得暗暗惊讶于季青临方才那一招借力打力的巧妙拳法。
他是见识过季青临的真正实力的,估摸着季青临的武道境界十有八九在九品甚至以上,但此刻他瞧季青临似乎是刻意压制了自己的实力,显然不及初次在儋州见面那回那般可怕,饶是如此,凭借着那一套借力打力的巧妙拳法,季青临仍是解决了程巨树。
范闲心下亦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季青临方才对付程巨树施展的那一套“太极拳”,他当年也是跟季青临一起学过的,却从未想过竟然能在实战中像季青临这般巧妙地运用出来,并拥有如此可怕的杀伤力!
范思辙、范若若、郭保坤等人此刻已从“起点”茶楼的二楼奔了下来,奔出茶楼。
范思辙和范若若一脸关切的神情,看到季青临和范闲都没事后,登时放下来心来。
郭保坤却是一脸懵,不知道怎么会半路突然杀出一个北齐的八品高手。
……
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在“起点”茶楼欲杀户部侍郎范建的二公子——范思辙,最终却死于鉴察院三处主办季青临之手的消息,很快便轰动了京都。
京都皇宫之中,庆帝穿着一袭宽大的白袍,半躺在床榻之上,在他的对面,是坐在轮椅上,着一袭黑衣的陈萍萍。
庆帝道:“这下基本可以断定了,那季青临应当不是云睿和承乾的人,也不太可能是那日坑害范闲的神秘黑衣高手……不过,这忽然杀出来的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庆国内有人和北齐勾结么?”
陈萍萍点了点头,道:“季青临的嫌疑基本可以洗脱了,他若是有加害范闲之心,这回当真只需要冷眼旁观就能做到,还不沾一丁点儿嫌疑,可他却出手护了范闲和范思辙,可见他还是站在范闲这个阵营的。至于那北齐的八品高手——程巨树……当真需要好好地调查上一番,陛下,你打算亲自盘问盘问长公主和太子殿下么?”
庆帝摇了摇头,道:“朕若是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把云睿和承乾叫来盘问,那承乾以后还敢和承泽、范闲争么?他作为一个太子,不争不抢,他还做什么太子?!”
陈萍萍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庆帝道:“明面上,让梅执礼去审查这个案子,你们鉴察院,则在暗地里把这件事摸清楚,调查清楚那北齐的八品高手是怎么来庆国的,又是和谁勾搭上的……”
……
没几日,京都府尹梅执礼,传唤了郭保坤,审这个程巨树的案子。
虽说这郭保坤是庆国当朝礼部尚书——郭攸之的儿子,梅执礼颇不愿得罪,但郭保坤毕竟与那程巨树动机相似,且俩人的行动刚好一前一后,所以于情于理,这郭保坤都有一定的嫌疑,梅执礼必须先审他一审。
京都府尹梅执礼审当朝礼部尚书的儿子郭保坤,这热闹可大了,顿时吸引了京都不少人前去围观,季青临、范闲、范思辙和范若若便也在其中。
然而,梅执礼刚审到半途,东宫太子李承乾便亲自驾临,坐在了梅执礼的身旁,引得场面更加热闹非凡。
郭保坤见自己最大的靠山太子来了,心下登时大喜,暗暗思忖道:“那程巨树本来就和我无关,如今又有太子撑腰,哪怕有人构陷我,我也能安然无恙!”
正思忖着,又一个年轻男子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