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感知到范闲从身后袭来,瞧也不瞧,一记鞭腿往身后一扫,磅礴真气直接将范闲震得倒飞出去,砸倒在地,即便范闲修有以霸道著称的霸道真气,也全然抵挡不住。
“当!”
范闲手中的钥匙脱落,掉在了地上。
季青临迅速掠了过去,将钥匙捡起,收入囊中。
五竹手持漆黑如墨的铁钎,直刺季青临咽喉,季青临凝聚真气于右手掌心,一掌呼啸而出,将五竹刺来的铁钎逼退回去,旋即借势后跃,将箱子里的两封信,扔还给五竹和范闲,道:“这两封信还给你们。”便背着箱子里的“巴雷特”飞身跃出了范府。
五竹追将出来,发觉这位神秘的黑衣高手轻功竟还要在他之上,便只好作罢,不再追逐。
……
季青临当晚从范闲和五竹那里抢夺到钥匙和箱子里的巴雷特之后,便将它们带出了京都,将它们埋藏在了京都郊外某隐秘的一处地底下。
……
随后的几日,一切如常。
只是洪四庠向庆帝禀告,有东夷城四顾剑门下的高手,夜袭皇宫,以极为高深的四顾剑意,与他大战三百多个回合,不落下风。
宫中众人皆对此十分疑惑,不知为何会有东夷城的高手夜袭皇宫,和洪四庠打了一架便走了,太后听闻这件事情之后,只是紧张地翻出了床下暗格,发现里面藏的钥匙并未遗失后,便放下了心来。
老谋深算的陈萍萍,虽然暗中安插了锁匠这颗棋子,但在得知了范闲和五竹的箱子被夺后,仍是想不通是谁从他们的手里夺走了那箱子,只得又暗暗开始怀疑季青临,并猜测季青临或许是那神秘黑衣高手,且与叶轻眉抑或传说中的“神庙”有关……否则,此人怎会连叶轻眉秘密留下的箱子都知道?
陈萍萍暗暗思忖道:“那神秘的黑衣高手,怕是没事便隐藏在范闲的身边,暗中监视着他……可是他又从未出手杀害范闲,虽说坑了范闲一回,令其声名被宫女所污,又夺了他的箱子,但总算没有斩草除根,夺去范闲的性命……真是奇了怪哉……”
……
南庆与北齐和谈之后没多久,双方便决定开始互换人质,南庆将鉴察院关押了二十年的昔日北齐谍报处头子肖恩,以及北齐暗探司理理放回北齐,北齐则将抓获的南庆谍子言冰云放回南庆。
南庆派出季青临和范闲率领使团,将肖恩送回北齐,然后接回言冰云。
这一日,季青临和范闲坐在马车上,往鉴察院而去。
今天,是他们前去鉴察院接出肖恩和司理理的日子。
马车行至半路,一道黑影忽然出现。驾车的人本是鉴察院里的一位武道境界在六品的好手,结果一个照面,便昏晕了过去。
范闲心中大震,寻思:“莫不是那晚从我和五竹叔手里抢走箱子的那个神秘黑衣高手来了?”忙跃下马车,发现随从全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季青临却是早已察觉出来,那道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范闲的师父——原鉴察院三处主办费介。“季大人、小范大人,鉴察院的弟兄们都倒了!”唯一幸存的王启年忙从高处跃了下来,方才若非他反应够快,恐怕也被费介的毒雾给毒得昏晕过去了。
“走,看看去,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范闲道,带着季青临和王启年缓缓往前探。
约莫十余个呼吸之后,三人又见到一道黑影,忽地在左边一闪而过。
三人立时跟随那道黑影,冲入左边的街巷之中。
那道黑影骤然现身,来到范闲的面前。
范闲看清楚他的模样之后,心下登时掀起了惊涛骇浪,道:“师父!”
那道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费介。
费介本来还在北齐,听闻庆帝和陈萍萍派范闲和季青临率领使团带肖恩、司理理去往北齐后,当即马不停蹄,从北齐往南庆赶来,一路上被刺客暗杀了六次……只为回到南庆,阻止他的宝贝徒弟范闲出使北齐。
在他的心中,早已将范闲当成是自己在世的唯一寄托,就如是他亲生的儿子一般,他自然不愿意让范闲带着肖恩去北齐。
不用想也知道,带着肖恩去北齐的路上,肯定会遇到无数的危险……有人要杀肖恩,有人要救肖恩,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危险至极,稍有不慎,范闲就可能小命不保。
“范闲,别去北齐了,师父带你走!”费介道。
范闲心下大惊,道:“师……师父,我……我有使命在身,走不了。”
费介道:“狗屁的使命,陛下和陈院长分明是想要你死!别听他们的,师父带你离开京都,谁敢挡你,我就杀谁!”
范闲心下颇为感动,毕竟,师父费介是真的在乎他,关心他,道:“好,师父,我随你走,不过……那些被师父你毒倒的人……”
费介摆了摆手,道:“我没下死手。”
范闲这才放下心来,准备随费介一起离开。
季青临忽然将他们拦住。
费介道:“季先生,你这是……”
季青临道:“陛下和陈院长让范闲和我带着肖恩去北齐,咱们作为庆国的臣子,自然应该服从命令。服从命令,是臣子的天职!”
他可不想放过这个出使北齐的机会,按照陈萍萍和庆帝的谋划,肖恩会把范闲当成是自己的孙子,将那“神庙”的秘密告诉于范闲,到那时,他就能知道“神庙”的位置在哪了,另外,他正好也想去北齐发展一些自己的势力……
费介心下颇为惊讶,没想到这些时日未见,季青临竟然成了一个“忠臣”……道:“季先生,在下一直很尊敬你,希望你不要让在下难办……”
“难办?”季青临道:“那就最好别办。”
“季先生非要阻拦我和范闲,那便休怪在下不客气了!”费介道。
话音刚落,他已朝季青临拂袖,毒雾瞬间从他的袖中飘出,袭向季青临。
季青临右掌一挥,将毒雾荡开,旋即也朝费介拂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