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战死方休

”况且......“傅丞翊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景阳遇上麻烦,对于西荒来说,那也是一件好事。”

说罢,他抬眼看向谢秋:“难道不是吗?”

谢秋闻言笑了笑,他点点头道:“景阳最近生起个名唤永安堂的组织,其暗中大肆围杀修行门派,且那些门派无一例外,皆是愿为景阳朝廷效犬马之劳的。”

“永安堂?”傅丞翊眯眼思索片刻,摇摇头,“没听说过。”

“许是景阳也有门派看不惯孙家作风,而永安堂不过是其中一个,大战未始而自内乱。我想此事不光是西荒,北荆与南夷亦是乐见的。”

听傅丞翊话里话外似乎都对这个永安堂毫无兴趣,谢秋适时将话锋一转道:“此次来找你,并非为那永安堂而来。”

谢秋低下头,他将手伸入袖中,而后掏出一枚通体浑圆的珠子。而傅丞翊看到那颗珠子之后陡然一惊,因为谢秋手中这枚他自是之前见过,且与之一模一样。

正是天境冰珠!

“你可认得这个?”

傅丞翊收起眼中惊诧,他佯装对此不屑一顾道:“不过是枚寻常珠子,有甚稀奇?”

“寻常的珠子?”

谢秋此番越过那道天堑沟壑来北荆寻傅丞翊,乃是李景修亲自到访金沙居请其传话。临行前,是李景修亲手将此珠交到他手中,并言此珠乃是傅丞翊母亲的遗物,届时谢秋只管将此珠拿出,傅丞翊自会认得。虽然李景修并未向其道明此珠有何特殊,但谢秋对那位公主亦是打心底崇敬,遂一口答应下来。

但眼下谢秋观傅丞翊反应,似乎他对此珠并不认得。

“不管寻不寻常。”谢秋脸色有些肃穆,“这都是你母亲的遗物。”

说着,谢秋将珠子放进傅丞翊的手中:“另外,李景修也让我告诉你,如若你想知道你母亲更多的事情,亦或是得到更多事关她的东西,那这次去不周山便得有所收获。”

“天色不早了,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谢秋不等傅丞翊有所反应,直接起身离开了房间。他身影于门外一闪而逝出现在客栈屋顶之上,随即双臂擎起稳稳腾空,消失在浓浓夜色里。

房内徒剩傅丞翊一人,经谢秋这么一来,他早已是没了睡意。只见其将那颗天境冰珠捏在两指之间眯眼细细打量,半晌后方才冷笑出声道:“想以此来拿捏我?怕不是想的太简单了!”

说着,傅丞翊手指微动,那颗被其夹在指尖的珠子便随之滚进掌中。傅丞翊直接握拳,随后平举向下,紧接着便有白色粉末自其掌心缓缓飘落下来。

傅丞翊不知李景修是从何处搞来这么个赝品,天境冰珠是何,即便那时方造化没有明说,但不管是其那三缄其口的紧张模样,还是那时高天之上的声声滚雷,都在提醒着他,此珠不凡。可今日李景修托谢秋前来相送的这颗,无论造型还是珠面纹理虽极力模仿,但却并非真物。

他那一句寻常珠子,也是实话而已。

但傅丞翊也由此可知,那李景修许对这天境冰珠多少知晓一些,否则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他无非是在赌,赌傅丞翊并不曾见过这玩意,赌傅丞翊了解母亲往事心切,会对小小一颗冠以李美禾遗物的珠子上心。

但不巧的是,他赌输了。

远在北荆王城的李景修并不知道这些,此刻他正站在府邸庭院,手中拿一壶清酒对月自饮。

前几日,他逐一拜访了北荆各门派魁首,至于目的为何,想来定与景阳孙长青并无二般。但北荆与景阳在这一点上,甚有差别。如果孙长青是谋天下上是威逼利诱,那李景修则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北荆虽国土广袤,百年来北荆人似乎也习惯了那里的日子,看似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实则是流离失所。

更何况北荆各门派虽有竞争但却是一致对外,尤其是李景修一句重返故土,更是燃起了他们心中火焰。

就在李景修仰头望着月亮发呆之时,府上一戎装兵士匆忙来报。

“殿下,陛下有旨,宣您即刻入宫!”

李景修眉头一皱:“这么晚了,他还要见我?”

疑惑归疑惑,李景修还是当即起身回房随后以太子装束启程去往了王宫。

西荒大帝李凌风如今虽年过六旬,但无论模样亦或是身形却皆与中年人无异。不仅如此,其虽未显露过修为,但上至王城百官,下至寻常百姓,却皆传他早已踏入巅峰。

但传言终究是传言,亦有对此不信者,他李景修便是第一个。

李景修自是了解自己父亲的心性,若他当真踏入巅峰,那便是问鼎人间潮头。如此境界却甘愿在西荒做个与旁族隔绝的皇帝,若说妖族是避世惯了所以才浮于东海之上,那他李凌风是为何故?

入夜后的王宫一如白日般静默巍峨,李景修穿梭在宫墙之间,巡夜的禁卫军见皇子到来皆是停下对其恭声问好。

李景修轻车熟路来到李凌风寝殿,经殿外的宫人通禀后,其细细整理着装,而后起身迈步走进了殿中。

李凌风此刻正撑手半躺在金榻上,他未着龙袍,仅是一身灰白里衣,长发披散,跟平时上朝时那威严模样截然不同,但这却丝毫不妨碍他那一身帝王相。

李景修看李凌风正闭眼熟睡,遂没有出声惊扰,他左右瞧了一眼,虽深红地垫两侧摆有椅凳,但他也并未寻一坐下,而是恭敬站在距李凌风所在金榻不远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即便李景修站着也不禁生出了些许困意。

“来了。”

低头打盹的李景修猛然惊醒,他赶忙朝李凌风跪拜道:“儿臣见过父王!”

李凌风顾自伸展了个懒腰,他朝李景修摆摆手道:“起来吧。”

“谢过父王!”

施罢这番君臣之礼,李景修方才快步走上前去。他搀住李凌风的胳膊使其坐于金榻,而后又在其眼神示意下为其穿上鞋履。

“近日都在忙什么?”李凌风瞥了自己这位儿子一眼,随后伸手示意他去书桌对面坐下。

又是躬身谢过后,李景修规规矩矩站在木椅前先开口回道:“回禀父王,儿臣近日按照父王此前吩咐同兵部一同整备军马粮草,只待时机成熟便可由父王一声令下开赴景阳。”

李凌风瞥了李景修一眼,而后笑道:“除此之外,没再忙其他的?”

“除此之外便是每日例行上朝,过问并处理尚兵府事宜。”

李凌风随手拿起桌上一道奏折看了起来,而李景修则是缓缓落座,只是一双眼睛却是止不住在那本奏折上来回打量。

“听说你前几日逐一拜会了各门派于王城总坛魁首?”

李凌风放下奏折,一双如鹰般锋利的眸子紧紧看向李景修。

反观李景修却是不慌不忙,他迅即从木椅上起身,而后朝李凌风笑着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父王,确有此事。”

抬头看了眼李凌风,观他眉宇间那股生起的火焰稍有衰减的迹象,李景修又继续说道:“景修身为父王的臣子,自是有为父王分忧解难之责。那景阳孙长青拉拢修行界与其一道共谋天下,那便远不是寻常军队可与之抗衡了。”

“父王虽未明言,但儿臣亦知父王心忧,我西荒门派数量虽比不上景阳,但亦可与之战!父王不知,各门派闻此皆愿与我西荒军一道,重返故土,与那景阳人,战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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