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亦羽被问的一怔,随后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是这样,昨个儿相公请了县城的大夫给娘看病,天色太晚,那位大夫就在家中住了一晚,因家中没有其它房间,相公就让我把大哥大嫂的房间收拾了一下。”
“哼,什么县城的大夫——”
钱氏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总之,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碰了我房间里的东西!”
二房的两口子,竟然有钱给这老婆子请大夫,看来这卖包子还真是挣了不少钱。
还有那个穆天阑,去了县城竟然也不去稻香居看一眼,还真是个冷心冷情的白眼狼!
钱氏在心中咒骂不止,浑然忘了,是谁在利用完别人之后,就丝毫不讲亲情的把人推开,过河拆桥,等到需要人家的时候,又想厚着脸皮凑上来。
这真正的白眼狼到底是谁,恐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怎么,大嫂的意思,是不相信?”谷亦羽冷笑一声,不想当着婆婆的面,和钱氏闹得太难看,否则待会儿又给老太太气到了可怎么好?
但显然钱氏并不这么想,看见谷亦羽这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她心里的火气更大,“你给我出来,解释解释,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我的屋子。”
这老太太有肺痨病,她的房间,钱氏可是不想进的,实在是太晦气。
就算以前大夫说过,这老太太的病不传染,可万一呢?
钱氏可不想像这老太太似的,整天咳个没完,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看着就让人心烦。
想起以前没日没夜的听着这老太太的咳嗽声,钱氏忍不住紧紧皱起眉头,往后又退了两步,生怕呼吸到屋子里的空气。
“你说吧,要是我屋子里丢了什么东西,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事实上,她屋里的东西早就搬空了,留下的东西,都是破到白送人,都没愿意人要的地步。
原本钱氏这么说,也就是话赶话,不过话一说出口,她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瞬间计上心头。
“不对,我得赶紧去看看,我的东西丢没丢!”
撇下这句话,钱氏便转身慌忙进了屋。
不过转过身的她,面上却是没有一丝的慌乱,反而满是得意的味道。
“相公,我跟你说,我想到办法了!”一进屋,钱氏便凑到穆斩方身边,“我跟你说,那个贱人不是进了咱们的屋子么?”
“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钱氏低头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着,“待会儿,我就……”她嘀哩咕噜了好一会儿,这才站直身子,“到时候,你就瞧好吧!”
听完她的打算,原本一脸不耐的穆斩方,面色也骤然放松下来,“还是你有办法,行,就按你说的办。”
趁着他那个弟弟没在家,先把这罪名给她坐实了,他相信,依着自己这个弟妹在村子里的名声,应该没人会相信她是无辜的。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得意的味道。
“哎呦,我的钱呢?谁偷了我的钱?”下一秒,钱氏便拍着大腿喊了起来,几步冲到谷亦羽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质问,“肯定是你,一定是你这贱人拿的!”
钱氏嗓门本来就尖利,此时一喊,声音更是极高,刺耳得很。
“大嫂,你不要空口白话的随便污蔑人。”谷亦羽皱起眉头,往后退了一步,一手小心的护住自己的肚子,这才抬头看向她,眼神中带着几分防备。
这钱氏的性子,不说从原书中,便是通过上一次的接触,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这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
今天她咬死了说自己偷了她的钱,那就一定是有目的的,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见家里赚了钱眼红了,想要赖一笔过去。
钱氏掐腰冷笑,“我空口白话的污蔑人?”
眼神扫到院子外探头探脑的几个村民,钱氏拔高了几分声音,“大哥大嫂的房间,你不经同意就进去,还让外人住,有你这样的弟妹吗,啊?”
她转头看向门外越来特多的村民,“大家给我评评理,我放在屋子里的钱丢了,不是她拿的,又能是谁?”
知道她是打的什么主意,谷亦羽心中的戒备更深,察觉到有些村民已经对着自己指指点点,面无表情的开口解释:“我方才已经和大嫂说的很清楚,之所以借用大哥大嫂的房间,是因为相公在县城给娘请了大夫,天热太晚,大夫只能就去家中,而家中只有大哥大嫂的房间是空房。”
她的语气不紧不慢,带着几分沉稳的味道,“房间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张破桌子,我不过是抹了抹灰尘,哪里就成偷东西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勾起嘴角,“再者,依照大嫂的性子,也不至于把什么贵重物品,留在家里吧?”她挑了挑眉,“毕竟,连那蒸馒头的蒸屉,你都给带走了。”
听到这话,门外的村民有些憋不住笑了起来,他们本来还以为,按照这钱氏的性子,穆家老二媳妇儿今个要吃亏了,没想到,这位县令千金,说起话来竟也是寸步不让的。
几个蒸屉的价格,最多不过一两百文,按照这钱氏的性子,也的确不可能把钱放在家里不带。
村民的笑声,惹得钱氏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她忍不住咬了咬牙,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小瞧这个弟妹了。
“你别狡辩!”钱氏狠狠吸了一口气,“当时去县城做生意,家里银钱不宽裕,我当然要能省就省,那蒸屉放在家里没什么用,酒楼里却是不能缺的,我为了省几个钱,带走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倒是引起了村民的共鸣,过日子不容易,大家一向都很节俭,能不花的绝不多花。
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钱氏仰着头一脸得意,“至于那银子,是我以前攒下来的,藏在墙角的老鼠洞里,走的时候太匆忙,所以忘了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