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城,风景毓秀,灵秀天成,城外便是白鹤山,近靠千树河,依山傍水,花草繁茂,故名温。
赶了好几天的路,风尘仆仆的四人,终于来到温城的地界。
远望温城,白墙红瓦琉璃顶,巨大的白色城墙后面,青瓦灰墙,一片安静祥和。
阿回趴在马车里的窗户上,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式各样的来自大江南北的新奇玩意都有,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么繁华的城市,旁边还有一个跟他一样的小伙伴,来自深海,比他还没见过世面的潮南。
他也趴在窗口,被外面的东西已经迷得眼花缭乱了,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阿回探出身子,问道:“青哥,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之前驾马的一直是他,方向自然是跟着他走的。
薛莲笑道:“自然是带你回我们该去的地方啊。”
我们该去的地方,奉灵,难道奉灵就在这座城里吗?
接触到阿回犹疑的目光,薛莲笑而不语,道:“我们先把昭明和潮南安置好,再带你回去,总不能把他们俩丢在这里不管吧。”
“吁....”
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几人下了车,客栈的伙计接过孤青手中的绳子,将几人迎了进去。
“百明客栈,怎么那么像书院的名啊?”阿回小声嘀咕道。
昭明道:“自然像书院了,这可是四闻坊名下的客栈,自然要取这样的文绉绉的名字。”
阿回道:“四闻,百明,还真是文绉绉的啊。”
客栈大堂宽敞明亮,孤青走到柜台边,老板笑脸相迎,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孤青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道:“要两间上房。”
老板接过玉佩,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笑道:“客官楼上请。”招来一个看上去挺机灵的伙计,在他耳旁说了什么,然后笑着把玉佩还给孤青,“客官,您跟他上去就行了。”
孤青收好玉佩,薛莲道:“昭明,潮南,我们要带阿回去个地方,也不方便带上你们,就请你们在这里先行休息,等我们处理好了,再来寻你们。”
昭明无所谓道:“你们忙你们的吧,我自便即可。”
薛莲又望向他,道:“我倒是不担心你,我是担心潮南,他不怎么经事,还是劳烦你看顾他一下,毕竟我们曾答应要带上他。”
昭明道:“知道了,啰啰嗦嗦,快走吧。”
薛莲无奈的摇了摇头,叫上孤青和阿回,三人消失在人潮里。
小二带着两人上了楼,两间就是隔壁,潮南选了靠近走廊窗口的其中一间,昭明要了剩下那间,各自进了房间休息。
另一边,薛莲和孤青带着阿回要回奉灵,阿回跟着他们两人,却发现越走附近的人烟越稀少,阿回道:“这是去奉灵的路?”
薛莲点头道:“自然。这条路我们都走过无数回,怎么可能弄错?”
阿回问道:“可是我怎么觉得越走越偏僻啊。”
薛莲道:“难道你以为奉灵是一座精致的阁楼,还是什么人来人往的客栈?”
好像都不太对,阿回晃了晃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说。
薛莲道:“奉灵指的从来不是一个地方,也不是一座楼。”
阿回道:“那我们来温城做什么?”
薛莲道:“因为温城是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处据点,而恰好最近,我的师父,竹羽大人在这里。好了,我们到了。”
阿回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林木茂密,飞鸟过际,怎么又走到这种地方来了,等等,好像不对啊,那飞的怎么那么像竹羽鸟啊,浑身漆黑如乌鸦一般,叫声嘶哑又难听,简直见过一次都忘不掉的竹羽鸟。
一只竹羽鸟不停在他们头顶盘旋,叫声难听得不得了,阿回捂着耳朵,却见它盘旋之后,振翅一飞,突然,消失在眼前,怎么回事。
阿回走到竹羽鸟消失的地方,战战兢兢的去触摸,却摸到的是空气,薛莲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你没有正式的玉印,我帮你一把吧。”
薛莲大力推着阿回,阿回被推的往前一踉跄,身体好像穿过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阿回再抬头,身边确实一眼望不尽的竹林,笔直翠绿的竹子拔地而起,地上落满了厚厚的竹叶,按回踩在脚下,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薛莲道:“这地方是有结界的,为了防止外人闯进来,是初代奉灵官大人布下的,维持了数百年之久。”
头顶漆黑的竹羽鸟又出现了,薛莲笑道:“这肯定是师父放出来的信使,感觉到了我的灵力,所以来给我们带路。跟着它吧。”
竹羽鸟飞在前面指引方向,阿回他们走在后面,他一脸惊讶,看着这四周,全部都是竹子,不知道生长了多久,不知道到底这条路有多长。
终于,竹林尽头,是一座巨大的竹楼。
跟着竹羽鸟,绕进竹屋门前,竹榻上茶壶微响,一个看上去很和气的公子,着青衣,坐在桌边,手上捏着一块白布,隔着布拿起茶壶,倒了三杯微绿的茶水。
他温和的笑道:“诸位舟车劳顿,先用一杯茶吧。”眼角的细纹却在告诉他们,他不是个年轻公子了。
薛莲不客气的坐到他对面,孤青阿回入座两侧。
他伸手道:“请。”
薛莲端起热烫的茶,轻轻吹着热气,浅浅饮了一口,道:“师父,你这样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啊,见面便要请喝茶,你这样天天烹茶不会累吗?”
竹羽道:“烹茶可静心,缘何会累呢。倒是你,这次出去收获不少啊,你身上的玉印裂纹都快长满了,这样的事倒是少见啊。你说我说的可对,孤青?”
被师徒之间的往来无意波及的孤青,选择沉默,这种时候,还是喝茶吧。
薛莲道:“既然师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说说我身边的这位少年呢?”
竹羽道:“新的奉灵使。”他伸手轻轻的触及阿回的脖子,指尖点了一下,阿回乖乖的没有动,“这种玉印我倒是第一次见,甚是奇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