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南话说得重,是为了让他们不要有侥幸的想法,不知道如何通过血玉珊瑚林的方法,只会在里面会耗尽气血。
薛莲靠着光滑的墙壁,陷入沉思,连潮南都不知道嘛,她侧身望向一边,昭明一只手拿了一根水草,轻轻挠了小灵的鼻子,小灵打了个喷嚏,恼怒的想去打昭明的手,昭明把手举高,任它怎么都够不到。
这般情形还能有心思和小灵逗趣,厉害了,阿回砸砸的摇着头。
孤青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海底幽暗,潮南伸手把头顶硕大的珍珠取下来,躺在自己编织的海草毯子上,他从地下的毯子里抽出一根海草,把珠子整个缠成个灰不溜秋的,微光也就消失了,消失成一片黑暗。
黑暗里的玉璧慢慢透出光来,阿回摸着光滑的玉璧,黑色的眼睛里,尽是一片深蓝的海水,透过玉璧,像是海中的一切都看清了,好奇妙啊。
小灵也和他一样,睁着大眼睛看着面前游过的鱼群,还有飘摇的水草,水底慢慢爬过虾蟹,微微开合的海蚌冒出一串小小的气泡。
昭明靠着玉璧,摸了摸小灵的头,低声道:“好看吗?”
小灵转头看他,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他肩头,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昭明笑了一声,靠在一起慢慢闭上眼睛。
阿回见其他人都睡着了,也不再趴在玉璧上往外看,靠着墙睡下,身上传来柔柔的暖意,很快坠入梦乡。
叮铃...叮铃...
像是有风吹拂着透明的风铃,发出轻灵的碰撞声,阿回在一片黑暗里睁开眼睛,柔和银辉像是月光一样照射眼前的洞窟。
阿回四处望了望,发现不远处的洞门,悬着一串长长的风铃,他走过去,洞门外,是一片海水,但是洞内竟然一点水都没有,阿回好奇的摸了摸,手上触及一层薄薄的膜,摸不到外面的海水,此路不通,阿回又绕到之前自己出现的地方,从洞窟再往前走,一股很奇特的香味传来,阿回循着香味找去,看到一件开拓出来的宽阔亮堂的屋子,两边各方着九盏一人高的白烛,一指长的黄色火苗安静的燃烧着蜡烛,阿回走进去,火苗像是把他身上的风带动一般,飘摇的晃了起来,白烛尽头是三阶台阶,台阶上是墙壁,墙壁上被切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空处,空处里放着一个盒子。
阿回慢慢走上前,脚步踏上第一台阶的瞬间,耳中瞬间传来一声巨大的兽鸣。
兽鸣尖利像是如剑一般狠狠的插入阿回的脑海中,阿回哀叫的倒在台阶之下,一双手紧紧捂着耳朵,不绝的兽鸣让阿回痛苦不堪,在台阶下面滚来滚去,惊惶间阿回看见墙壁空处之上,睁开一只巨大的兽瞳,幽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下面痛苦的阿回。
就在阿回觉得自己要被这兽鸣震死的时候,阿回霎得睁开眼睛,耳中传来薛莲的声音。
“阿回...阿回...阿回...”
这声音简直像是天籁一般,阿回起身,一双手捂着胸口,紧紧揪着胸前的衣服,呼呼的喘着粗气,额头不断的冒出大颗的汗珠。
“你怎么了?”薛莲面露担忧,望向昭明,昭明走近阿回,一只手抚过阿回的眼睛,阿回慢慢回过神来,镇定下来,一双手慢慢松开。
薛莲道:“他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些他不该看的东西,被人家赶了出来,顺便小小的惩罚了一下他,不用担心。”
薛莲见昭明说得轻巧,但是看阿回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也不是昭明说得小小的惩罚啊。
阿回涣散的眼睛逐渐找回了神采,他看着面前担忧的薛莲,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这是...怎么了...”
昭明低下身子,狠狠扣了扣阿回的头,阿回一下就被疼痛激醒,阿回捂着昭明打疼的地方,眼睛里泛着光,抬头委屈的看着昭明。
昭明恶狠狠道:“让你好奇心重,活该!”
阿回瘪了瘪嘴,被昭明吓得一怂。
薛莲安抚的摸了摸他汗啧啧的额头,道:“没事了,就是做噩梦了。”
阿回眼神迷蒙,听薛莲这样说,木木的点了点头,好像是个很可怕的梦啊,他转头望了望,头顶明珠缠着的海草被解开,依旧散发着光芒,吸引着寻光而来的游鱼,却被门口潮南布下的水门挡在外面。
潮南和孤青穿过水门进来,薛莲醒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出去了,昭明说潮南带着孤青去了血玉珊瑚林附近探路,没想到他们刚走,薛莲就发现阿回满头大汗,像是被什么东西悸住了似得,如今阿回醒了,潮南和孤青也回来了。
潮南和孤青也发觉阿回的异样,纷纷望着他,潮南问道:“这是怎么了?”
薛莲道:“没什么,阿回做了噩梦,惊醒了。出去可有什么发现吗?”
潮南离开这里百年,不知道血玉珊瑚林是否还亦如往年,便准备独自前往查看一番,孤青警觉,被他起身的动作吵醒,便与他一同前去。
潮南道:“珊瑚林脚的鱼骨依旧堆积如山,于我记忆里的,无太大差别。”
“珊瑚林上不能过去吗?”
潮南摇了摇头,“珊瑚林上是一片虚水,入了虚水便会让身体无比沉重,直直的坠到珊瑚林中,此道是不通的。”
虚水,乃是海中异水,不能溶于任何水中,虚水会形成一片特殊的水域,任何鱼兽进入虚水,都会让身躯无比沉重,落于水底,便是鲛人,误入虚水,也无法挣脱,只能等待其他鲛人来救。
虚水之下便是血玉珊瑚林,这两样加起来,几乎是在这里设下了必死的陷阱,护卫鲛人族地。
“潮南,你在此生活了这么久,可曾见过鲛人是如何通过血玉珊瑚林?”
“我曾偷偷见过,鲛人族的人出来时,血玉珊瑚林似乎会自动分开一道路,像是,识得他们一般,可是曾经照料过我的鲛人说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