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超凡驾车勘查好了地形,他是执意要接应钟山他们的行动,果然在背街上有个后门,此时还锁着,勘查完后将车子摆在角落里,晚饭也不吃,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晚上八点多,两辆轿车开到洗浴中心门口停下,七八个人从车上下来,走进大厅里。
“就是他们,准备动手。”马军认得罗大炮。
“再等等。”钟山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副手套和墨镜。
何超凡发动轿车,开到背街小巷里,钟山和马军从车里出来,戴着黑色的手套和墨镜,各种背着一个皮质的挎包。
厚重的铁门此时真的被悄悄地开启了,通过一条狭窄的通道,前面又是一道暗门,马军透过缝隙朝外观望,外面是洗浴中心的贵宾区,偶尔有穿着浴袍的宾客和服务的技师经过。
“先在这里等一会,想办法找到罗大炮的位置。”马军小声向身后的钟山说到。
跟罗大炮一起来的兄弟大多都还在一楼泡澡,罗大炮已经泡好了,上楼准备接受按摩技师的服务,他身边紧随着一名身边黑衣的男子,这里所有的客人都换了统一的浴袍,所以他看起来显得特别突兀。
迎宾带领他们他们从走廊经过的时候,马军都看在眼里,他看清了罗大炮走入的房间。
“对面右边第二间,两个人,除了罗大炮,另一个应该就是那个杀手,罗大炮穿浴袍,应该没有武器,杀手身上有枪。”
“你跟罗大炮有旧?”
“认识。”
“罗大炮交给我,你不要出面。”
“也好,杀手是我的。”
“我们先合力对付他,尽量不要开枪。”
又过了几分钟,见到有服务员往罗大炮的房间里送水果,钟山和马军从暗门里出来,跟着走向罗大炮的房间,马军将手枪拿了出来,子弹上了膛。
服务员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有人,他礼貌地敲了敲门,房门打开的一霎那,马军从身后抢先冲了进去……
罗大炮带来的马仔们还穿着浴袍在楼下打扑克,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其他宾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罗大炮这些手下意识到这声音可能是枪响,丢下手中的扑克,纷纷朝二楼冲去。
楼上有服务远正惊慌失措地往楼下跑,被马仔们抓住问清了罗老板的房间,房间的门开着,冲进去一看,这是一个套房,外间一身黑衣的保镖已经倒在血泊中,头部中弹,再来到里间,只有一个女技师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不见罗老板的踪影。
“人呢?”
一个马仔大吼一声,角落里的女子大哭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马仔走上前来,抓着她的头发使劲摇晃。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女子泣不成声,马仔们也无能为力,只得来到门外继续寻找。
“这边,这里有个暗门。”走廊上有人喊道。
一群人拥过去,拉开墙里的暗门,顺着通道追了出去。出了后门,发现这里是一条背街的小巷,前方不远处停车一辆车,车尾箱开着,有两个人正合力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麻将塞进后备箱。
“站住!”
马仔喊道,车后的两人关了后备箱并没有马上上车逃逸,而是回头看着追出来的一群浴袍男子,各自手持一根铁棍迎了上来。他们都戴着墨镜,看不出脸上的表情,追出来的六七个马仔心里却有些慌了,他们全都是从洗浴中心出来,手无寸铁,于是都急匆匆地在路边寻找合适的武器应战,最终只找到几块砖头,还好他们人多,心理上并不怵。
两帮人混战在一起,罗大炮的兄弟们没想到,对面两人也太凶残了,仿若虎入羊群,出手极重,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不到,他们就全都躺在地上了,一半的人骨折了,还有一个被击中后脑,昏死过去。对方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这才上车潇洒离去。
钟山和马军上车以后,摘下墨镜和手套,放回背包里。
“看你们生猛的样子,应该都没有受伤吧?”开车的何超凡问道。
“还好。”马军接过话,“钟山,刚才真的很感谢你,把那个杀手的枪缴下来了,不然先中弹的应该是我。”
“不必介意,咱们俩一起行动,你不出事我才能更安全,互相照应是应该的。还好那个杀手只知道耍帅,拿枪的手伸出来那么长,我才有动手的机会,他要是持枪在腰间射击,咱们两个就都很危险了,什么香港职业杀手,不过如此!”
“后面麻袋里那个怎么样了?”何超凡知道麻袋里装的是罗大炮。
“双耳聋了,现在还在昏迷中。”
“咱们怎么处理他?”何超凡接着问道。
“仍珠江里去!”马军说道。
“合适么?不是要留着他的命么?”
“放心吧!”马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趁着夜色,何超凡把车开到一处僻静的江边,马军看了看河水的走行,指示他在一个特定的位置停车。
打开后备箱,钟山和马军又合力将麻袋抬出来,一直走到江边,将麻袋在地上使劲敦了几下,罗老大终于醒了过来,可此时嘴巴被布条堵住了,双耳又传来剧痛,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只能拼命挣扎。
钟山和马军将装着罗老大的麻袋在空中左右来回悠了几下,然后借助惯性一把将麻袋甩出几米远,麻袋落入江中,一时间并没有下沉。三人走到岸边公路上又观察了一会,之间这一段江面是个回水区域,装着罗大炮的麻袋在江里转了个圈儿,又被冲到下游岸边搁浅了。
“行了,走吧。”
三人开着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马斐跟何超凡一起到机场为钟山送行,马斐跟钟山约定,五天以后在江州机场见面,到时候她将有五天的假期。何超凡的心情有些复杂,这是钟山三年来第一次回江州,如果单从挣钱的角度看,钟山也算是一位大款了,趁着这个机会就此洗手上岸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何超凡又有些舍不得,因为他已经认定钟山是值得永生相随的朋友,如果钟山不回来了,想再见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钟山只准备了一只简单的背包,何超凡却还给他准备了一只塞的满满当当的大皮箱,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回去之后被人瞧不起。分手在即,何超凡又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钟山。
“收好它,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取,我不会让卡里的余额低于六位数。”
“你知道钱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用的。”
“做哥哥的现在只有这个能力,你也别怪我俗气,回去以后多联系,我会随时告诉你这边的情况。”
“好吧,我先收着,正好想起来我家老房子应该翻新了,这个情就记你头上。”
钟山收下了银行卡,推着何超凡给他准备的行李箱走进了机场,其实钟山并不缺钱,他有自己的账户,卡上的余额也不是小数。他知道何超凡是怕他真的不回来了,就算以后因为某种原因断了联系,何超凡也要给他准备一张长期饭票。
钟山是第一次坐飞机,马斐忙前忙后帮他办理完了登记手续,在安检口微笑着与他挥手告别,虽是分别,马斐却心情大好,憧憬着五日后在钟山的家乡与他再次相见。
回到车上,跟何超凡一起开车往回。
“真难以想象,钟山能找到你这样的女朋友,到现在我都有点不相信这样的现实,在我印象里,他这样的人是绝不会追求感情的。”
“你很了解他,不错,他不会主动追求感情,是我追的他,死皮赖脸的那种。”马斐莞尔。
“钟山不贪恋世间荣华富贵,而我们大多数人都是爱慕虚荣的,你真的想好了要跟他在一起?”
“看来你的点数都拿去冲智商了,情商没充够,钟山认准的人会全心全意对他好的,就算我也爱慕虚荣,他一定会给我荣华富贵,还有你,他拿你当朋友,可以为你两肋插刀。”
“我又何尝不是!”
何超凡不再说话,看着远方专心开车,这一年来的变化太大了,他又想起了最开始见到钟山时候的情景,那时候钟山一人单挑一群地痞,当时将他惊为天人。从火车站里摸爬滚打到现在身居高位,甚至还有了耀目的社会身份,这一切的背后,钟山有多少次力挽狂澜,甚至搭救他于险境,何超凡都说不清楚了,何以为报,就是马斐说的那句话,两肋插刀吧!
马斐想的事情是何超凡无法理解的,原来自己也无法理解,她知道钟山回江州还有更重要的目的,他有个叫左罗的朋友将有生命危险,他要去救他,她却不知道他如何救他,好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干脆就不要解释,只要能跟钟山在一起,管他会经历怎样怪诞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