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有些意外。
宋瓷:出院?医生怎么?
穆秋:医生又有什么办法?没有合适的心脏,在医院住着也没用。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我都快要长霉了,想出去看看了。
宋瓷:父亲跟母亲同意了么?
穆秋: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同不同意,又有什么用?
宋瓷不知道该如何劝穆秋。
站在她的立场,她其实是赞成穆秋的做法的。明知道自己要死了,与其住在医院里面苦苦煎熬等死,不如出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能做一件算一件。
穆秋又:姐,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穆秋站在病房的窗户前,看着楼下医院(cāo)场上那些有有笑的年轻人,她的表(qing)有些落寞。穆秋推开窗户,让(rè)风灌了进来。(rè)浪铺面,她却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
手机震动,穆秋低头,看见宋瓷的回复。
宋瓷:还没有定下来,怎么了?
穆秋揉了揉眼睛,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她轻轻敲下一段话,发了过去。
穆秋:我想做你的伴娘,陪着你走进婚姻(diàn)堂。
宋瓷望着这条短信,是有些犹豫的,但最后她还是回了一个好字。
饭后,韩湛将宋瓷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韩湛的办公室里有一张(床),一米三五宽,宋瓷一个人躺在上面憩,腿上盖着一块薄毯。韩湛没睡,他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宋瓷听着纸张翻动的声音,她忽然开口:“我们办婚礼吗?”
韩湛勾起嘴角,:“当然。哪有夫妻不办婚礼的?”
宋瓷下意识:“可一年后,我们就要离婚啊,到时候不好收场吧。”
韩湛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消失了。他目光从文件上面移开,看向了宋瓷。宋瓷还闭着眼睛,不知道韩湛已经抬起了头,正用一种深邃莫测的目光盯着她在看。
宋瓷没听到声音,还以为韩湛是看文件看得入了迷,所以才没话。
韩湛将文件放在一旁的茶几柜上,他起(shēn)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宋瓷。宋瓷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睁开眼,目光跟韩湛那双深沉的眸子碰撞到一起。
心里一惊,宋瓷有些发怵,“韩湛...”
韩湛突然问她:“你经期什么时候结束?”
宋瓷一愣。
她脸色微变,答道:“前晚上结束。”她15号来经期,一般持续五就会结束。答完,宋瓷有些忐忑不安,她有种预感,韩湛接下来要的事,不是什么好事。
韩湛点点头,平静地道:“明晚上,把时间空出来。”
都是成年人,宋瓷哪里会不明白韩湛要她腾出时间,是要做什么。她脸上没了笑意,也笑不出来。韩湛真想做什么,别她戴了个颈托,她就是戴着呼吸机,韩湛也能照做不误。
这样的韩湛有些无(qing)。
“...好。”宋瓷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韩湛突然又:“交易内容我们得改一改。”
宋瓷迷茫问道:“改哪里?”
韩湛道:“一年的期限作废。”
宋瓷猛然抬头,却又听到韩湛:“十月怀胎,两个月内就能怀上孩子的几率不大。这样,孩子什么时候生下来,合约才算结束。”
这个提议合(qing)合理,但宋瓷的心里却有些闷。
她只能答应。“好。”
在她完这个好字后,韩湛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
宋瓷不知道韩湛为什么不开心,但她心里也不好受,不上来为什么。宋瓷是睡不着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跟韩湛:“你下午还要工作,我就不闹你了,先回去了。”
韩湛看着她站起来,穿上她的高跟鞋,像个高傲的公主,努力(ting)直后背,从容不迫地朝着房间门外走。
韩湛扯了扯领带,突然叫住她。“宋瓷。”
宋瓷停下步伐,却没回头。
韩湛看着她(ting)瘦倔强的背影,他:“我会请人挑选一个适合结婚的良辰吉(ri),你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来布置婚礼,你想邀请谁,都可以。”
背对着韩湛,宋瓷自嘲一笑,然后回头,神色如常的对韩湛:“我没有太多朋友要邀请,你那边呢?”
第一名媛宋瓷交友广泛,随便去一家高档餐厅,她都能撞见好几个熟人。但她却,她没有太多朋友要邀请...
究竟是没有朋友邀请,还是不想他们来?如果是后者,那么为什么不想他们来?
韩湛下意识扫了眼自己的右手。宋瓷这么年轻,漂亮,受欢迎。不是迫不得已,她又怎么会嫁给自己一个残疾?
韩湛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将(qing)绪藏的很好,韩湛告诉宋瓷:“我这边的家人,我会邀请,你不用(cāo)劳。”
“好。”
宋瓷走后,韩湛却盯着宋瓷睡过的(床)单,露出了费解而又受赡表(qing)。是他不够好吗?她为什么总惦记着一年后离婚的事?明明昨,她还过他很好,舍不得离开他的话。
在宋瓷躺过的地方合衣躺下,韩湛举起右手放在自己的面前,他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些尘封的往事——
“阿湛,我准备跳槽了,去一家更好的娱乐公司。他们承诺每年都会为我量(shēn)打造一张专辑,三年内必定会给我开一场演唱会。”
他躺在(床)上,看着光鲜亮丽的女人,听她讲她工作上的事。他由衷为她感到高兴,也希望她能走得更远。听完那话后,他开心的对她:“恭喜你。”
可是女人却笑不出来。她看着(床)上的男人,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
她的眼神,充满了不舍,怜悯,与痛苦,还有狠绝。
那种眼神,叫韩湛不安。
“新公司合同有些苛刻,他们要求我五年时间内,不能谈恋(ài)。八年时间内,不能结婚...”完,女人流下了眼泪。
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她痛哭着:“阿湛,我们分手吧。”
在他手指被截断后,伤口还血(肉)模糊的时候,跟他相识七年相恋五年的(ài)人,在毫无征兆的(qing)况下跟他提了分手。
就因为他断了两根手指,断送了前途!
韩湛取下手(tào),摘了假手指,看着自己指根上做完截肢手术留下的伤疤,脸上的表(qing)有些颓丧。
他忽然就清醒了。
他32岁了,他是个残疾,宋瓷都清清楚楚过了,她嫁给他,只是因为他能够给她带来强大的后盾。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感(qing)的。
如果不是他的(shēn)份,宋瓷又哪里看得上他?
是他,癞蛤蟆没有当蛤蟆的自觉。
韩湛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