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攥的拳,裹挟着凌厉的冷风而来,又快又狠,像是要一拳打碎人的脸骨一般。
安被看脸色一白,猛地闭上了眼睛,而后就听见沉闷的声音。
她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侧过脸,就看见秦终南打在假山上的拳头,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落下。
安被看眼睛更红了,刚要开口,眼角余光就瞥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下一瞬便扯着嘴角嘲讽地笑了。
“殿下这是干什么?难不成是想打死我么?”
秦终南黑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安被看冷呵了声,“秦终南,我不欠你的。”
丢下这一句话,安被看冷笑着转身离开。
另一边,秦楚河站在雅间的窗户前,看着长街上人来人往。
路上,有人抬手,冲着他点了点头,很快便混着人群离开。
秦楚河愉悦地勾了勾嘴角,魏安歌正坐在桌边垂手倒茶,见秦楚河站在床边不动,眸中浮现一抹落寞,但一闪即逝,很快便是一副笑颜。
“殿下不过来喝杯茶吗?”
秦楚河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魏安歌,见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美貌,乖顺懂事,嘴角微微上扬:“自然是要的。”
他走过去,在魏安歌对面坐下。
“殿下……”魏安歌忙端着一盏茶递过去。
秦楚河接过,送到唇边下呷了一口,问道:“你祖父近日可还好?”
“一切都好。”魏安歌笑得温柔,整个人说不出的乖软,“殿下可还好?”
秦楚河素来喜欢她这模样,笑着道:“还好,你呢?”
魏安歌眉眼弯起,“殿下好,我就好。”她弯着嘴角笑起来,眉眼间带着娟娟柔情。
秦楚河心下忽然有些痒,拇指狠狠撵过食指,却发现更痒了。
魏安歌红润的唇角,似乎比往日里更好看,也比往日里更迷人。
秦楚河微微眯了眼睛,温润的眼眸变得迷离而可怕,就像是一头饿极了豹子。
魏安歌同他相识多年,太懂他的神情,也太明白他想要什么了。
“殿下……”她红着脸开口,声音轻柔暧昧,像是在酒水里泡过似的。
“嗯?”秦楚河略微挑眉,却是坐着没动。
魏安歌心下有些着急,她心知自己处在了一个被动的位置,可她已经深陷进去,无力回旋,只能抓紧秦楚河。
“殿下……”魏安歌嗔了秦楚河一眼,嘴角嘟起,抬脚轻轻踢了秦楚河一下,“殿下明明知道,还……”
她话音未落,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吓得脸一白,忙收了脚,低着头去喝茶。
秦楚河看着她,似愉悦般轻笑了一声。
很快,雅间的门被推开,安被看白着一张脸跑进来。
“青烟,你怎么了?”
见安被看慌乱的手都在抖,魏安歌忙开口问道。
“没。”安被看摇头,自顾自地垂手倒了一杯茶仰头喝了。
魏安歌和秦楚河对视了一眼,明白对方的意思后,又看向安被看:“到底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出什么事情了吗?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说着,不等安被看答话,就生起气来。
“到底是谁啊?这么胆大妄为,连我们青烟也敢欺负,这是不把我放在眼底吗?”
“没有。”安被看摇头,“没有欺负我,这是我刚刚上楼的时候,一脚踩空了,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样啊……”魏安歌松了口气,“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欺负了呢!”
安被看笑起来:“有姐姐在,谁敢欺负我啊!”
“也是!”魏安歌笑了,眼角余光瞥见秦楚河正盯着安被看看,心下有些吃味,却依旧笑着:“不光有我,还有殿下呢,满京城谁不知道,咱们二殿下最心善,妹妹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来找二殿下,他一定不会不管你。”
闻言,安被看刚想拒绝,就触及到秦楚河温柔又深情的目光,小脸红了红,低头小声道:“知道了,多谢姐姐。”
眼看着郎情妾意,一个深情,一个害羞,魏安歌先前的害羞和心下的那点儿涟漪全都散了个干净。
她死死咬着牙,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攥着帕子,这才控制住表情。
“都是自家姐妹,谢什么?对了,青烟你喜欢吃什么啊?刚刚点菜的时候,你不在,我就随意点了一些,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安被看闻言笑起来,道:“只要是姐姐点的,我都喜欢。”
魏安歌闻言笑了。
一旁的秦楚河道:“安歌妹妹怕不是忘了,青烟才是飘香楼真正的主厨。”
魏安歌怔住,随即抬手打了自己一下:“瞧我,什么记性?竟然把这个也忘了。真是该打。”
“也不算什么主厨。”安被看笑的谦逊羞赧:“只是帮着研究研究菜式罢了。”
话落,想起什么来,道:“对了,再过些日子,桃花盛开,就能做桃花酿了。”
“你还会做这个呢?”魏安歌一脸惊喜,心下却是恨毒了安被看。
到底是个贱人!才被秦终南抛弃多久啊,转身就勾搭了秦楚河,还特意在秦楚河面前显摆,怎么?生怕人不知道她是个厨子么?!
魏安歌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安被看也就是乍一看单纯,其实处心积虑地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嗯,会的。”安被看浅笑,将魏安歌眸中一闪而过的嫉恨尽收眼底,继续道:“除了桃花酿,别的果酒我也会做,只是,现在这个时节没什么果子,不过,若姐姐喜欢,回头可以给姐姐做梅花酿,我记得国公府有很多梅花来着。”
“嗯,这个不错。”
魏安歌刚想拒绝,就听见秦楚河这话,恨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可当着两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笑着应好。
“对了,殿下喝过青梅酒吗?”安被看看向秦楚河问道。
两人坐的近,秦楚河无需费力,就能看到安被看澄澈如山泉的眼眸,干净,美好,搭配安被看清丽的长相,和温软的声音,入眼入耳,莫名撩拨心弦。
秦楚河眸光幽深了几分,暗暗舔舔了后槽牙,方才笑了摇头:“没有。”
安被看咧着嘴角笑了,眼神似乎都比方才明亮了几分:“那等青梅时节,我给殿下做一些可好?”
“嗯。”秦楚河点头,而后心疼地看着安被看:“做这个麻烦吗?如果麻烦,就算了。”
“不麻烦。”安被看摇头,道:“很简单的,只需要将青梅洗干净,沥干水分,在准备一个泡酒的罐子,把青梅和冰糖一起放到罐子里,之后再倒一些白酒,盖上盖子密封,泡上半年就可以喝了。”
“听着倒是不麻烦。”秦楚河轻笑着点头,“不过半年也太久了些。”
“半年不算久了。”安被看直视着秦楚河的眼睛,笑着道:“酒啊,一般都是泡的越久越香,要不然,怎么能说是陈年烈酒呢?如果是桃花酿的话,最好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封存起来,埋上个十年八年的,再拿出来,味道就极好了。”
“这倒是真的。”
秦楚河应声,看着安被看的眉眼里满是赞赏和温柔。
魏安歌坐在两人对面,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心下别提多郁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