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难道因为我失忆,我对你来说,我就不是我了么?”秦钟南顿了下,笑着问了句。
“不是。”安被看摇头,“你失忆了,你也还是你。”
秦钟南失笑,“可你最初不也没认出我来么?还以为我死了。”
安被看闻言一囧,开口解释道:“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以前的你什么样……”
“嗯?”秦钟南挑眉。
安被看这一开口眼底的泪便滚落下来,她吸了吸鼻子,道:“我、我落水以后,也不大记得先前的事情了。”
秦钟南听见这话忽然就笑了,他伸手捏了捏安被看发红的鼻子,“你自己失忆,你都没哭。怎么我失忆,你就觉得会有各种不好?怎么?你打心底盼着我不好?”
“不是的。”安被看着急的摇头。“我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秦钟南笑问。
“反正就是不一样。”安被看不好解释,她总不能跟秦钟南说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灵魂穿越过来的异世界的人,先不说这件事的可信度,单单说出来便像是疯了一样。
“我们能有什么不一样,说到底,都只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而已,可归根到底,你也还是安被看,我也还是秦钟南。”秦钟南眉眼带着温柔浅笑,顿了顿,补充:“当然,我也是张长远,是在秀水村同你一起长大的那个少年。”
“这些都不会改变。”秦钟南看着安被看的眼睛,神情坚定而认真,“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安被看看着他,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她知道,秦钟南对于她而言意义非常,是最初的心动,也是没有血缘的哥哥,同样的,也是内心深处无论何时都完全信赖地,想要依赖的那个人。
可是,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担心。
毕竟,忽然改变了的秦钟南太陌生,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心碎。
同样的,她也不想让秦钟南有任何不好,毕竟,这个男人的一生已经足够艰辛,也已经足够跌宕起伏。
所以,如果可以,她愿意日日向上苍祈祷,祈祷上苍保佑秦钟南,保佑他平安顺遂,长命百岁。
而她那些不好,让她来面对就好。
毕竟,无论如何,她都欠了他一条命。她愿意替他承受那些不好,只要他能过得好。她怎么样都好。
她这笑笑的心愿,偷偷地藏在心底,在深夜里一点点生根发芽,然后在祈祷中不断长大,最后,成长为茁壮的参天大树。
而她,仍旧是那个勤劳的看树人,日日里浇水,日日里呵护,用尽自己全部力气,也用尽自己的全部真诚。
而上苍,也终究会看到她的诚心。
然后,树木葱葱,开花结果。
因着秦钟南受伤需要换药的事情,一连几日都会来上官家,有时候会去见上官正泽,但大多时候都是夜里偷偷来见安被看,让安被看给她换药。
而安被看因笑得秦钟南要来,怕阿箬看见,时常把阿箬支出去,被支出去的次数多了,阿箬不免起疑,但问及的时候,安被看总会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次数多了,阿箬也就不再问。而安被看因为被问的原因,再度看到秦钟南偷偷潜入她屋子里来的时候,总有一种偷|情的心虚感。
不过,她是万万不敢把这想法说给秦钟南听的,每每上了药都会以担心秦钟南安危为由催促他离开。
秦钟南马上就离开京城,这段时间里本就忙碌,被安被看催促的时候会笑着打趣她,但打趣完则会离开。
毕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也需要安排人来处理京城的事情。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时间转眼而过,初九那天,安被看再度出了门,去林家看望许卿淑。
许是这段时间里林唤照顾的比较好,许卿淑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好了不少,只是情绪不大稳定,好的时候像以前一样,可坏的时候,情绪忽变,忽然沉默,又或者忽然发脾气又或者摔东西。
等持续到一定时间,或者林唤做了什么让她有安全感的事情后,便会逐渐恢复。
这对于安被看来说,不是个坏消息。
她又跟许卿淑进行了一次谈话,然后去见了林唤。将许卿淑好的发硬反馈给林唤,又问林唤具体做了什么,然后帮林唤分析,又给出相应的建议,做完这一切,方才离开了林家。
回程的路上,一路平静,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可等到了上官家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少年。
少年一身青靛色长袍,正站在门口同小厮说些什么。阿箬瞧见眉眼睁大了几分,安被看见阿箬如此,收回目光低声问:“阿箬,我们是现在进府,还是等一会儿?”
“现在吧。”阿箬看了安被看一眼,一时间像是分不清安被看的意思,是以,语气,也不是很确定,顿了顿,又道:“应该没什么事儿。”
安被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和阿箬一并往府中走去。
正在和少年说话的小厮见安被看回来,忙同她打了招呼。那少年闻声回头,便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仔细看,却是个戴着面纱穿着红色斗篷的少女。
他不由蹙了眉头,忍不住上前一步,激动的问道:“姑娘,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安被看愣了一愣,仔细盯着少年的脸看了一瞬后,摇了摇头,道:“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我并没有见过公子。”
“是吗?”少年神色有些讪讪。
安被看不在多说,带着阿箬往府中走,路上便看到了快步往府门口去的小丫鬟。
“刚刚那位公子,阿箬你认识吗?”拐过回廊后,安被看轻声问了一句。
“认识。”阿箬点了点头,看向安被看道:“我还以为姑娘能认出来的……”
“什么?”安被看诧异,不解地看了阿箬一眼。
阿箬浅笑道:“看来姑娘这几天真的是太忙了。”
安被看不解其意,又是看了阿箬一眼,便听阿箬道:“姑娘师从冯老御医,我以为姑娘能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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