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平州内,并没有擅长解毒的大夫,安被看让人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个略懂一二的老中医,两人商量了一番,又翻了翻医书,这才开了个方子出来,却也只是只能抑制毒素不在蔓延。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被看,姑爷和小姐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应该不会。”安被看笑着安抚明玥,“轻灵不是跟着呢吗?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轻灵会回来通知的。”
明玥闻言皱眉,想要说“怎么能指望一条蛇”,可转念一想轻灵同别的蛇不大一样,别没再多说,只垂着眼帘点了点头。
“姑娘,都买回来了。”
房门被敲响,传来护卫的声音。
安被看应了一声,交代明玥看好柏昀后,自己便出门,带着护卫往自己房间去了,那之后,便一直忙到申时过半,方才从房间里出来。
明玥心下不安,见安被看在屋子里忙活了几个时辰,心下困惑,便在晚饭时问了一问,奈何安被看不肯说,只道晚上她就知晓了。
明玥见她如此,便也没有再问。可自己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来,索性不再想。
天黑之后,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安被看跟柏昀和明玥呆在一间屋子里。
“你不去睡觉吗?被看?”
眼看着时间到了亥时,安被看还坐在桌面画设计图,明玥不解的拧眉。
“等下就睡了。”
安被看抬眸看着明玥笑了下,低头蘸了蘸墨汁,将设计图画好,这才收了笔墨纸砚,带着明玥一起,在屋子里的锦榻上歇下。
明玥躺在锦榻上,想着尉迟瑛和唐糖还没回来,心下不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终索性坐起身来,轻声道:“被看,我……”
不等她把“睡不着”三个字说出来,安被看就示意她噤声,明玥见证怔住,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就看见安被看示意自己躺下,明玥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然而,躺下后什么都没有,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明玥困惑的拧眉,想要开口问,又不能,只能自己憋闷。她下意识地想要翻身,但想着安被看刚刚的神情,便躺着没动。
但这样,她更睡不着了。
子夜过半时,明玥还是浑身难受着,她想起身喝口水,可刚有想法还没来得及动时,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身子一僵,蓦然睁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安被看忽然塞给了她一块儿毛巾,示意她捂住抠鼻。
明玥心下惊恐又害怕,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她不敢开口问,只听安被看的话照做。
走廊上原本亮着的灯笼忽然别了,透着昏暗的光,明玥瞧见门口的窗户纸被捅破,手指粗的管子被人插进来,紧接着灰白色的烟雾从管子里飘出来。
她眼睛又是睁大了几分,死死咬住了唇,这才没发出声音。
当管子里的迷烟三金,一把明亮的匕首从门缝中插进来,轻轻挑开了门栓,而后,带着黑色面纱的黑衣人,拿着明亮冰冷的长刀走了进来。
他们四下里看了一眼,视线落在锦榻上时,明玥忙用手藏起毛巾,闭着眼睛屏住呼吸装睡。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后,一个朝着床榻而去,剩下几个朝着锦榻而来。
紧接着黑衣人低下头看了一眼两人,又拿出画像对照了一遍,之后,收起画像,招呼另一个黑衣人过来,将安被看从锦榻上拎起来,被在身上后,开始往外走去。
锦榻上,明玥死死地咬住唇,这才没让自己有所动作。
直到黑衣人带着安被看走远,她方才满脸是泪的睁开眼。然后,颤抖着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不知道安被看在打什么主意,更不知道安被看为什么愿意让那些人带走她,更不明白安被看为什么让她继续装睡。
明玥想不通,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踉跄着扶着墙走出来,想要找护卫去救安被看,可走廊上哪儿还有护卫的人影?!
明玥心一沉,踉跄着奔到另一间屋子,打开门时,同样没看到任何人!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带来的护卫怎么都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明玥惊恐不已,踉跄了两步,跌坐在门口,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她听到远方传来的狗吠声,这才回了神,扶着墙爬起身来,一步一步往回走去。
她想起刺客出现时,安被看用唇语告诉她的那句话,一步一步走回房间,点了蜡烛,看了眼柏昀,这才关上门,坐在柏昀床边无措又难过的抹了把眼泪。
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帮不上忙。
但,她愿意相信安被看。
安被看说,让她不要动,不要声张,让她留下来好好照顾柏昀,她都做到了。
所以,安被看一定会信守承诺,回来找她的。
一定,一定会的。
夜雨中,黑衣人出了客栈,将安被看扔到马匹上,而后翻身上马,疾驰离去。
安被看被他这一下甩的,腰都要断了。但还是咬了咬牙,努力忍住。
毕竟,现在药效还没发作。如果她贸然动作,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而现在,这些人只是抓她,而没有杀她,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只是,这些人是想把她带去哪儿呢?
安被看忍着疼装昏迷,心下盼着那几个护卫能快些跟上来。
因着还没到开城门的时候,马匹一路往南而去。
内平州只有东西两个城门,至于南北,一面依山,一面傍水。
北面的山风过于陡峭,不是刺客们的选择,这一路往南,难不成是要走水路?
安被看心下困惑不已,却完全想不到这些刺客想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我有些难受,这女人你先带着。”
安被看正思考间,听见身旁男人开口,心下叫苦,紧接着听到另一人应声,随即,安被看就被人拎鸡仔似的从一匹马上扔到另一匹马上,要不是她拼命忍着,怕是要惊呼出声。
哦不,是疼出声!
一路颠簸,就在安被看快要吐了的时候,马匹总算是在码头停了下来。男人将她从马上弄下来,扛在身上往岸边走去,在那里,有船只正在等候。
安被看心下着急,却也不敢睁开眼,只能盼着那几个侍卫快快出现。
“大人,就是他们!”
就在安被看听着水声越来越清晰时,总算听到了护卫的声音,刹那间,感动的差点儿落泪。
“大胆小贼!竟然赶在本官的管辖之地抢人,实在是胆大妄为!来人啊!把他们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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