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那段时间的无助,安被看鼻子控制不住的酸了一酸。
那时候,她病成了那个样子,她的亲爹,亲爷爷奶奶都没去看她一眼,最后,是胡掌柜让人给她送了人参片、补药,银子,还有烧鸡。
其实,胡掌柜完全可以不给她十两银子的。
可胡掌柜仍旧给了。
虽说让人看她,多少是为了利益,可其中却也有着情谊。毕竟这一点,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她心下感激,自然是记着这份好的。
听了安被看的话,胡掌柜脸上的笑容消失。当时小伙计为了找到安被看,在秀水村好一番打探,回来时,几乎是抹着眼泪跟他描述安被看的情况的。
他这才知道,安被看为什么这么多日子都没来镇上,借住在别人家里不说,又是昏迷了好几天才醒来,眼下病的不能出门,不能走远路,却还是不想小伙计空手而归,给他写了菜品的做法,这才让他回来。
想到安被看在那种时候,都还如此为别人好看,胡掌柜是真心心疼。
也因着此,这才擅自做主给安被看拿了十两银子,就连人参片和补药的钱,也是胡掌柜自己出的钱。
如今,安被看的身体刚刚大好就特意来谢他,为了飘香楼的生意能红火,呛的眼泪直流,却还亲自下手教人做辣椒酱。
这份情,胡掌柜怎么能不领呢?
长叹了一口气,胡掌柜道:“什么也别说了,回头啊,你要是遇上麻烦,就让人稍信来,老朽虽然年纪大了,但帮忙还是成的,旁的不说,就是咱们的县令,也是要给老朽几分薄面的。”
见掌柜的真心实意说出这话,安被看心下感激,虽说她不愿意麻烦别人,但还是感动的不行,当即红着眼眶跟掌柜的鞠了一躬。
“多谢掌柜的。”
“别叫掌柜了,我姓胡,以后叫胡叔就成了。”胡掌柜看安被看眼里又泪,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几分。
“那多谢胡叔。”安被看开心的喊出声。
此时此刻,眼角的泪是真的,脸上的笑容也是真的。
想到自己来镇子上还有正事,安被看道:“胡说,番茄酱和辣椒酱的做法,我已经教给几位大哥了,我想着去集市那边买点儿东西,就不在这儿多留了。”
闻言,胡掌柜想到先前小伙计说的话,道:“你自己去吗?”
“是啊!”安被看也没多想,笑着回答。
胡掌柜皱眉,道:“你自己去?你如今这身子骨,买了东西,也拿不了,不如,我让人套上马车,跟你去。”
“不用不用,我回头出去租一个牛车就成。”安被看连连摆手。
胡掌柜蹙眉:“跟我客气了不是?”
“你一个小姑娘家,如今身子也不好,要是遇见坏人也怎么好,你就听我的,我这就让人给你套车去。”说着,便吩咐先前去寻安被看的小伙计道:“小丁,快去套车。”
“好嘞,掌柜。”小丁闻言,忙转身去了。
安被看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小丁跑出去。
“胡叔……”安被看蹙眉道:“我已经很麻烦您了,怎么好让您派人专门送我回去啊?”
“没事儿,反正店里人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胡掌柜笑呵呵道。
安被看心下知道胡掌柜是怕她这小身子骨搬不动米面啥的,心下说不出的感动温暖,咧着嘴角笑了。
“对了,我还有个事情想要劳烦胡叔您。”
“丫头你说。”胡掌柜认真的点头。
安被看笑着道:“想必胡叔您也知道,先前我家在盖房子,这段日子天热,我瞧着叔叔伯伯们辛苦,想要给他们每人送个烧鸡,我算了一下,大概要六十只,您看店里的够不够?”
“今天要吗?”胡掌柜蹙起眉头,见安被看点了点头,道:“如今店里只有三十来只,烧鸭还有一些,这两个加在一起,应该有六十只。”
安被看点了点头,道:“这样也行。”杏眸转了转,笑着道:“那劳烦胡叔让人把烧鸡烧鸭都切成平均的两半儿,然后把半只烧鸡,半只烧鸭用油纸包包在一起,这样,那些叔叔伯伯就两个都能吃到了!”
闻言,胡掌柜笑着点头:“这个主意好,我这就让人给你弄。”
“谢谢胡叔。”安被看笑着道谢,随即从荷包里拿出银子来给胡掌柜。
见状,胡掌柜当即皱了眉头,道:“被看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我买了六十只烧鸡烧鸭,怎么也是要给钱的,胡叔,您就快拿着吧,您要是不收钱,我可要去别家买了啊!”
“你……!”胡掌柜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这烧鸡烧鸭加起来,也没给做的番茄酱和辣椒酱值钱啊!”
“那不成!”安被看蹙眉,认真道:“我已经说了,那是送给胡叔的,就跟胡叔让人给我送补药和烧鸡是一个道理。可如今,这些是要我买了送给工匠们的,就跟以前胡叔从我这儿花钱买菜品是一个道理的。”
“胡叔今天要是不收我的钱,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来这儿跟胡叔讨价还价卖菜品啊!难不成胡叔是想让我去别家卖不成?”
“你这孩子……”胡掌柜有些无可奈何,最终摇头笑了,道:“我说不过你,我收了这钱还不成吗?”
“本来就应该收。”安被看笑着把银子递给胡掌柜,胡掌柜接下银子往外走,边走边问她可否需要旁的东西。
安被看想了想,道:“我还想买些酒回去给叔叔伯伯们,不知道这镇子上哪儿能买到好喝又不太贵的酒。”
胡掌柜想了一下,道:“你去姚家酒馆,就说是我介绍你去的,保准给你低价,我们这儿的酒,可都是从他们家订的。”
“那谢谢胡叔了!”
两人从后厨走出来,掌柜的给安被看找了银子,眼看着胡掌柜找给自己九两银子,安被看诧异道:“胡叔,您少收我钱了。”说着,又拿了一两银子递给胡掌柜。
“够了够了。”胡掌柜笑着把银子往外推,笑呵呵地解释道:“我是受够了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别家酒楼问,这客人买了这么多,也就一两银子多点儿,咱们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是要把零头给抹了的。”
听他这么说,安被看这才没在坚持,“又让胡叔破费了。”
“破费什么,不破费。”胡掌柜摆了摆手,道:“如今时候不早了,你是现在就去采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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