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腰伤

翌日,天光大亮。

某人一睁开眼就嚷嚷着腰疼,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李氏笑她惫懒,上前撩开衣襟一瞧,果然有好几块青紫之处。

问她昨夜发生何事,她却一时有些记不清了。

穿山甲这才将半夜贼人想用迷烟掳走小主子的事说与李氏,当然,要省去后来两个发现主子前世神兵那段儿的。

她身后的瘀伤定是从树上掉下来时撞到的,那时的她只顾着研究旗杆,也未曾在意,这会儿疼了才发觉。

“你这孩子,贼人来了没把你怎么着,却是自己贪玩摔成了这副德行”。

李氏一边找出随身带着的跌打酒,一边数落趴在床上的某人。

“唉呀,干娘,你可轻着点儿吧,女儿晚上还得比赛呢”,知月呲牙咧嘴地叫唤着。

“活该!谁让你半夜三更跑去爬树的,这巴掌宽的小腰没给你摔断算便宜的了”,李氏转头又训穿山甲:

“大统领也是的,贼人都防住了,怎的不把这皮猴子看紧些?还好晚上不比肚皮舞……”

穿山甲循声望去,只见那柳雪腰仿若一朵倒垂的玉兰,莹白细软,呼吸之间似有暗香糯糯而来。

在他心中,这比赛已毫无悬念,只这一节便是胜确人间无数。

“看够了没?我的保镖大人”,知月没听到他应声,转头一看赶忙拉下衣襟坐了起来。

他面上有些挂不住,只得轻咳两声以作遮掩。

“对了,干娘,今儿复赛比什么呀?”

她是奔着桌上的早饭去的,可经过他身侧时还不忘撞他一下。

“大统领也一块吃吧,菜都等凉了”,李氏把穿山甲也拉坐在某人旁边,又道:

“闺女,你的酒量如何?”

“我么?成亲摆酒那天,您不是看到了么,还行吧,一两坛应当没问题”。

知月抓起一个包子,咬开一看是素馅的,马上转送给保镖大人。

“哎呀,你脏不脏啊,怎么能让统领吃剩的呢,给我给我”。

李氏说着便要把那个包子夹回来,却被他抢先放进嘴里,边嚼,还边解释:

“李干娘……不用客气,我自是爱吃这一口的,多……谢主子赏赐”。

“呵呵呵,你们主仆的感情真是好的没话说”,李氏见他如此,心中便有几分了然。

也难怪他会喜欢她,这样标志的可人儿朝夕相处,又有几个能不动心呢。

“晚上要比的是斗酒,一轮一轮地当场饮下杯中酒,留下最后还站着的十个人进入决赛”。

“这倒新鲜,我们一大群姑娘上台豪饮,男人们却在台底下看着”,知月笑道。

“依我看这不像选花魁,倒像是要找女武松上山打老虎”。

“哈哈哈哈……”,李氏闻言笑的前仰后合。

“傻丫头,你有所不知,这花楼里的姑娘能喝酒那是必须的,总不能是陪爷们喝酒的,比爷醉的还快吧”。

“所以呢,要做楼里当红的姑娘,这个美字是个大前提,然后拼的就是业务能力了”。

“啧啧,原来如此,哪行都不好干呢”,某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干娘,你再说说决赛的事,若是我能喝到下一轮呢?”

“这你可问到点子上了,前面两场考察都是最基础的东西,决赛么是最后的较量,当然要动真格的了”。

李氏撂下筷子抹了抹嘴,接茬儿道:

“每间花楼的头牌只有一个,要做到与众不同独领风马蚤,那就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

“这个特色就是你们最后一轮要比的——才艺”。

“干娘,才艺我知道,不就是唱歌跳舞么”,知月把装包子的盘子都给清空了,又开始吃小点心。

“恩,你说的倒是不错,可这些年比下来,江山代有人才出,决赛的难度也是水涨船高”。

“要想夺魁,普通的歌舞已经上不得台面了”,李氏言及此处,长叹了一声。

“我们一定要得第一名才行么?”知月暗自掂量了一下她的歌舞水平,试探道。

“必得如此,昨日你晋级,上面便送来了大手笔的犒赏,可见是你让他们在外围押宝得了甜头”。

“这些老客都是贪得无厌的,想必今明两天都会继续在你身上砸重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李氏歉疚地拉起知月的小手:

“早上‘末’字院便增派了官兵护卫,听说昨天夜里西厢的‘角儿’被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

知月闻言给穿山甲使了个眼色,他便走到门边泼掉茶底子,不经意地扫了眼四周。

转回来朝知月点了点头,确如李氏所言,院内院外都有重兵把守。

两人此时皆是心照不宣,原来昨晚那群贼人临走时说的,另想办法回去交差,便是抓了西厢的美人顶替。

“干娘莫再自责,女儿既然来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门外的兵丁,保护也好监视也罢,都与我们无碍”。

知月摩挲着李氏早已不再光洁的手背,安抚道。

“才艺的事不急,干娘容我想想,至于斗酒吗?女儿尽力而为就是了”。

“那好,你再歇会儿吧,腰还伤着,昨晚睡的也不踏实,我再去打点些旁的事”。

李氏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便关门走了。

“主子,这晚上的斗酒你可有胜算?”穿山甲眉头微蹙。

“咝,这个么?我觉得问题不大”,知月托腮。

“再怎么说,我也是喝惯了天宫御酒的人,连月老的合欢散都没把我怎么样,更别说是凡间米酒了”。

“恩?合欢散?主子喝那东西做什么?”他似是一下找出了某人句中的重点。

“没……没什么,着急解渴误服的,不打紧不打紧,咳咳……”

她想起那时的画面双颊不由就上色了,慌忙喝茶遮掩,结果呛的直咳嗽。

“属下又没说什么,主子这么紧张干嘛,分明是此地无银”,他边给她拍背顺气,边小声嘀咕着。

“不提了,不提了,我再回去睡会儿”,某人灰溜溜地爬回了暖帐。

“你那腰伤……昨天是属下大意了,应该接住主子的”,见她趴下还是有些费力,他便起身去扶她。

“小事情,干娘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这疼也就是一阵儿,晚上啥也不耽误”,她呲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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