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上了岸,知月倒还好,狼神却像泄了气的皮球我一样瘫在了地上。
知月拧了拧头上的水,她发现身上那件白裘居然一点都没shi,而且托它的福,自己除了头脸和脚哪儿都没沾到水。
“喂!狼神,快别装死了,瞧瞧我这件斗篷多神奇,好像是防水的”,知月用脚踹了踹一旁双眼紧闭的某神。
狼神还是一动不动,知月瞟了一眼他那一起一伏的凶肌,料定他根本就没晕,便爬到他耳边,小声道:
“兄台,你腰带好像宽了呢?”
狼神噌楞一下,背身坐了起来,双手捂裆,一张俏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一边拿眼盯着知月,一边悄悄抬手往下瞧。
哪有的事啊!这裤子不是好好的么,丫的诓我。
知月看着狼神气急败坏的指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直接笑翻了,捂着肚子在草地上直打滚儿。
“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是不是?刚才差点儿就把本神榨干了,你知道么”,狼神这话说的是虎头蛇尾,声音越来越小。
“好好好,恩公,快起来吧,你说咱俩都坐这儿半天了,弟兄们怎么还没上来呢,他们不会有事儿吧?”
知月过去把傲娇的大灰狼扶了起来,一边摘掉他身上沾的嗯草叶,一边嘀咕着。
“你就知道担心他们,那不是吗?正往咱们这边游呢”,狼神一抬眼,正好瞧见知月身后的水泽里,刚刚冒出来的几个脑袋。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么些弟兄,哪个像你这么难缠啊!动不动就使小性子,小心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知月一面微笑着向水中的毛货们挥手,一面小声提醒狼神。
狼神没做声,温柔的棕色眼眸之中泛起了一丝水气。
知月盯着他,良久,还是忍住了把他抱在怀里的冲动,径直朝正在上岸的星宿那边走了过去。
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已经不知不觉的,在向这个蓝色头发的家伙那边倾斜了。
她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变成那种见异思迁的人,这可能是种病,不能再耽误了,她得回去找个郎中看看。
眼看着星宿们一个一个都上岸了,知月的心才踏实下来。
“主子,咱们现在去哪儿?”主子安然无恙,兄弟们也都脱险了,寅虎心里高兴,脸上始终挂着笑。
“哪儿都不去了,回我娘的半山草庐,休息一段再说”,知月看着下巴还在滴水的寅虎,斩钉截铁的说道。
“恩,大伙儿也都是这个意思,主子身体违和,是该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走,咱们回去”,寅虎直接抱起知月,冲大伙甩了甩头。
刚才在水里的时候,他们就商量好了,没什么事儿比主子的身体更重要,这些日子奔波劳碌的,女子身上娇贵可马虎不得。
“本神就不去了,天狼山那边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交代什么,现下也算太平无事,主子回去好好将养身体”。
“主子若有差遣,弟兄们给本神传个信儿,必定随叫随到”,狼神看向要开拔的队伍,后知后觉的开口道。
众人闻听狼神此言纷纷将目光转向知月,此时知月心中除了意外,还有些别的情愫一起翻涌上来,面上却尽量维持着。
“也好,蓝毛他们也是你的亲人,是该回去看看,逍遥山的路你也该认得,想来时再来吧”,知月硬撑着说完了上面的话。
狼神对知月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他笑着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知月跟前,很自然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wen。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还好穿山甲及时出声,打破了沉默:“小的想跟着狼神去天狼山暂住,不知华尊意下如何?”
知月笑了笑,穿山甲这家伙倒是个有眼色的。
福灵山现在他是待不下去了,去逍遥吧,又有点儿不合适,就目前这个形势,天狼山对他来说还真是个好去处。
“那就这么办,你先跟着狼神,有事便一起过来,我娘的半山草庐没那么可怕,有酒有肉的,啥时候来都欢迎”。
知月又看了狼神一眼,便吩咐寅虎他们启程了。
狼神没想到,自己回老家tian伤口,还有人跟着凑热闹,他低头环顾了一下穿山甲的身量,当即决定用手提回去。
……
傍晚,半山草庐,知月自己的房间里。
“月儿,那几个小子让我打发睡觉去了,你好些没有?”杨氏用热毛巾捋着知月的额头。
“从小就怕水的丫头,还往河里钻,我看你就是自个儿找别扭”。
用完的毛巾被杨氏扔进了铜盆里,看知月没说话,她便又端过一旁盛好的姜汤,递到女儿手里。
知月后背倚着床头,半坐半躺,若有所思地接过汤碗,刚送到嘴边,便哎呀一声。
“唉!又烫舌头了吧?娘也不知道你有啥心事,一回来就神不守舍的”。
“其实也怪娘不好,从小尽跟你说些凡事要靠自己的话,把你教坏了,一个女儿家,如今性子又这么要强,可不是辛苦么”。
“要不娘去跟你师父说,咱不去完成什么任务了,你这年纪找个合适的人家做个少奶奶,不是也挺好吗?”
杨氏看着女儿这趟回来分明就瘦了,一脸憔悴心事重重的样子,话也少了,她这当娘的自然心里不好受。
自从进了院门,杨氏就一直嘘寒问暖,忙前忙后的。
知月明白,娘亲看郎中瞧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便担心她这是在外面闯江湖,受了委屈窝在心里憋出来的病。
所以一直东拉西扯的,想从她嘴里套出点儿蛛丝马迹来。
“娘,我没事儿,就是泡了水,受了寒气,你别瞎担心了”,知月吹着手里的姜汤,无奈地冲杨氏笑笑。
“什么没事,我自个儿的闺女我还不知道,你要是心里没事儿,那小嘴儿就跟河里的青蛙似的,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哪像现在,蔫头耷拉脑的,连个声都没有”,杨氏接过知月手里的空碗,用毛巾给她沾了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