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用一块毯子把它抱坐在腿上,仔细地擦着毛,啧啧,那双棕色的大眼睛,果真是越看越可爱。
习惯这东西,一旦形成是很难改的,比如说某人给小动物洗过澡之后,总是喜欢举起来亲两下,再放它们去撒欢。
狼神变回人形的时机,掌握的可以说是恰到好处,所以就出现了如今这个场景。
蓝头发的大娃娃和某人,正以前所未有的姿势坐在同一张凳子上,顺序是:凳子、知月、毯子、狼神。
“怎么不亲了?我还是你的小可爱呀!”狼神凑近某人,把长发往身后一甩。
知月赶忙闭上眼睛,她的命都是身上那条毯子给的,真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它,现在这种无缝连接的坐姿,会产生什么连锁反应。
“哦!原来你喜欢本神主动一点儿,收到!”
狼神能感觉到,那双抱着他的小手在不自觉的收紧,颤动的睫毛,额头上的细汗,都在告诉他,她还没准备好。
他挠了挠头,不甘心地在某人额间印下一口勿,无可奈何地开口道:
“喂!小姑娘,再不让本神穿衣服,你的小可爱就要打喷嚏了”。
知月闻言,不好意思地放开了狼神,就那么傻傻地盯着他把毯子围到腰间,慢慢退到屏风后面更衣去了。
“你这不是自己能走么,刚刚为什么还要我抱?”
知月听着屏风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禁有些面热。
被毯子挡的严严实实的,她终究是没看到什么,可那么近的距离,还是能感觉到一些轮廓的,唔,她到底在想些啥子呦!
“你就那么闯进来,本神当然要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啦!”
“不过这次灵力透支的实在太多了,单靠我自己,恢复起来确实有点儿吃力”。
“唉!没想到,本神也有连普通人都不如的一天呐”,狼神叹着气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若是你还记得十二金门阵的用法,本神便不必如此窝囊了”。
“怎么,阵法还能疗伤?不是说,那是对付敌人的武器么?”知月接着对方的话茬问道。
“恩,那阵法是你师叔传给你的,顺可制敌,逆能修复”。
“对了,十二星宿最初用的青铁甲便是由此而来,后来又加上赤焰前辈的万年烈焰,才锻造成了现在的高光甲”。
狼神也不知道失忆的某人能听懂多少,不过那金门阵确实可以助他回填灵力。
“既然这样,那我便去请师叔来操持阵法,先让你好起来再说”,知月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不必回去,这事在逍遥门中多有不便,本神传信于他,请他去后山同咱们汇合便好”。
狼神拉住知月,给路游传好了信,他俩又叫上星宿们,一同往后山去了。
星宿们这一阵儿闷的都快发霉了,主子失忆,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即便见着了,对他们说话也是客气礼让的。
要不是老夫人一直拿他们当亲人看,他们在半山草庐都快住不下去了,天天等着召唤,却天天失望的入眠。
这会儿听主子说,要去后山操练操练,哥儿几个这精神头儿都来了,说实在的,他们都是武将,久疏战阵,皮都痒痒了。
好家伙,知月和狼神才出院子,那哥儿几个都到后山了,伸胳膊撂腿的准备开了,见路游过来,大伙又寒暄了一阵儿。
狼神传信的时候已经说明了意图,路游虽然应邀而来,可他对自己能否像知月那样操控光阵,并不肯定。
众人聊了一会儿,才远远地瞧见知月背着狼神,朝他们这边飞奔而来。
众人心说:坏了,他们怎么把狼神去趟雨林跑废了这事,给忘的死死的了呢。
唉!光想着出来松松筋骨,倒让主子成了小毛驴儿。
寅虎和卯兔赶忙过去接手,却被狼神谢绝了,本来他就没想让人背的,是知月嫌他速度慢,强行背起他就跑。
啧啧,以这种方式出现,估计够那帮小子笑话一辈子的了。
知月一边偷笑,一边把狼神放下,往路游身边走。
“你瞧瞧你,跑的一头汗,以后这种重活儿就让寅虎他们做吧,一个姑娘家背个大小伙子满山跑,像什么样子”。
路游从怀里抽出他那条宝贝帕子,拭去某人额角的汗珠。
“咦,这怎么好像是我从前那条呢?”
知月发现正在她头顶晃动的旧东西上,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月字,便顺手抢了过来。
“是你送我的,算是定情信物吧”,路游每每想起那个春深树下的相遇,嘴角儿都会不自觉地上翘。
“不会吧,我就用这么块糟布,把你也骗到手了?”知月腮帮子明显抽搐了一下。
她可真行啊!调戏师父还不够,现在连师叔都不放过,啧啧,还好她失忆了,不然那会是一个什么局面哦,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不止这个,前段时间你又挑了花样子,说是要绣条新的给我,估计那些东西现在还在你屋里放着呢”。
路游不着痕迹地从某人手中收回了“宝贝”,仔细地折好,又揣进了怀里。
两人卿卿我我的小眼神儿,惹来了某些壮汉的一顿咳嗽。
“恩,是吗?那等我得了空儿再接着绣”,知月朝声音的源头翻了个白眼儿,接着向路游拱手道:
“请师叔先用金门阵给狼神复原吧”。
“好,老实说,我也只能试试,未必能如你从前那样通透”,路游催动灵力,尝试着幻化脑中的十二金门阵。
按说路游已有大成仙力,要幻化出光阵这类虚像,应该不难,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众人也未能得见光阵的影子。
“月儿,我好像真的帮不上什么忙,这套阵法于我,只能出现在脑中,却化不出来”,路游抱歉的望向众人。
其实,他对自己也挺失望的,看来当初把师父的绝学交给月儿,他一点儿都没做错。
“师叔你别这么说,都怪我失忆,不然也不会……,对了,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疏漏呢?”
知月一面安慰路游,一面琢磨着:
“这东西既然是师叔教我的,没道理我能做到的事情,师叔却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