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哑巴亏

一夜相安无事,早上穿山甲来兜率宫请主子上朝,却发现她走路不大对劲。

“可要属下通知正皇,今日代朝理政”,他开口试探。

“不是什么大事,挨打而已,你别想歪了”。

知月瞧着尬在一旁,不敢看她的统领大人,有些哭笑不得。

“道祖怎的这般糊涂,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主子留,打哪儿不好,偏要……”

穿山甲方才就留意到了,她一只手总去扯后面的袍子。

“现下坐不得车,也坐不得龙椅,怎么上朝啊?这个样子,一出去便会成为宫中的笑柄”。

“主子又不是小孩子了,他这是……,不行,我找他去”。

穿山甲越说越气,拔腿就往门外走。

“回来!朕都斗不过师父,你又能把他怎么样?”知月叫住他。

“再说,师父这会已经在太和殿候朝了,你一去,他挂不住脸,又要生事了”。

“统领先抱朕去上朝吧”,她叹了口气。

“那……属下能问问,主子是因何挨的这顿打么?”穿山甲小声问道。

这会儿为了避免碰到她的伤处,也只能用公主抱了。

“还不是朕和遮天大婚的事,他心里不痛快,又不好意思说,便一直找茬儿为难朕”。

知月无奈地挑眉。

“没想到,道祖他年高智大,竟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穿山甲苦笑:

“后宫要添新人,这宫里哪盏灯不是彻夜长明,难道只他一人无眠?”

“饶是他法力无边,便可以对主子为所欲为了?还说什么情根深种,不过是想独占……”

知月目光温柔,一边听着他义愤填膺地为自己打抱不平,一边捋着他心口给他顺气。

“属下失言了”,与她四目相对,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些可不是他一个下人该说的话。

“统领生起气来好萌啊,奶凶奶凶的”,她笑得有些玩味。

穿山甲咬唇,小主子这话他根本没法接,只得加快脚步往太和殿进发。

……

太和殿内,众人礼毕。

却见小女帝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进殿,还迟迟不往龙椅上坐,都颇感意外。

“帝君可是身体违和?”昊天关切道。

“朕昨晚……”,知月瞧着老君言语有些吱唔:

“朕昨晚被师父责罚,这会儿还坐不了凳子,让诸位卿家见笑了”。

“什么!敢问道祖因何责打本王娘子?”

慕染云昨天的火还没下去呢,这又听说自己的心肝宝贝让那老头子打了,心里头直翻个儿。

“老夫管教自己的徒弟,什么时候轮到文召王插手了?”老君冷着脸,掂了掂手里的青铜拂尘。

“道祖此言差矣,同为师父,又无大错,本王可舍不得动她分毫”。

慕染云看明白了,这老头儿心是真狠,居然是用那铜杖下的手。

“哦?那还真是对不住,她现在是我的了,不劳文召王费心”。

老君看向对面艳绝六宫的男子,眉间闪过一丝挑衅。

“你!”慕染云刚要上前,便被身旁的遮天拉住了。

“道祖看重帝君,一时严苛些也是有的,我等诸王虽护妻心切,亦不可失了分寸”。

遮天给边上要动手的憨货使了个眼色。

“武召王所言极是,如今能管教得了朕的,也就是太上师父了,朕若犯错,自当领罚”。

知月心中感叹,让遮天入朝真是恰逢其时,此人堪当大用。

“昨日朕还与师父说笑,让他换狼牙棒试试,兴许效果更佳呢”,她环顾四下,笑的天真无邪。

诸王闻言,互相交换了下眼神,纷纷大笑收场。

不满是肯定的,心疼也不比慕染云少,可他们有什么办法。

论尊卑人家是道祖,论长幼人家是师尊,论灵法修为更是高出他们好几圈。

小娘子被打的皮开肉绽,还要陪笑脸,他们哪敢火上浇油,只能先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知月就那样半弯着腰听完了政事,便直接传膳去了慕染云的文王殿。

这回她也不在众人面前喊“师父”了,免得再生事端。

反正穿山甲喜欢这差使,由他抱着来来去去倒也省心。

坐是坐不得,饭还是要吃的,某人此时正趴跪在软榻的一头儿,等着慕染云喂给她吃。

“师父,朕得多吃点儿肉补补,你快把那个叉烧递给朕”,知月歪着头撒娇。

“你就是太皮实,既然知道要挨打了,好歹也装的可怜些”,慕染云把一块叉烧送到她嘴里,数落道:

“没准儿那老顽固心一软,便饶过你了呢,何苦要受这个罪?”

“师父是了解朕的,当年那几鞭子差点儿要了朕的命,朕不也没说出半个求字么……”

她嚼着自己爱吃的大肉,心情好的一塌糊涂。

“再说他也没用多大力气,是我皮肉太不经打,才出了丑”。

“真不知你喜欢他什么?屁月殳都开花了,还在替他说话”,慕染云语调立马沉了下去。

“师父你好笨啊!如果没有他,怎么能显出你才是最疼我的呢?”知月笑道。

“你想呀,当年的你,对于弱鸡的我来说,那不就等同于他和现在的我么,都是不可一世的强者”。

“可你却从没对我使用过暴力,再怎么生气也舍不得,嘿嘿~”

“你呀,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理由,为师自然也是有脾气的,可是一遇到你就……”

他忆起从前,眼里溢满宠溺。

“今日虽是宿在你这儿,却什么也不能做……”,知月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身后的布料。

“呵,在你那个小脑袋里,是不是只要来为师宫中,便一定要做点儿什么不可?”

他瞧着她那副羞羞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不是不是,朕就是不想委曲了师父,你心中盼着朕,朕是知道的”,她慌忙捂脸。

“不想委屈为师,便要委曲自己么?”

他凑到切近,握住她的手,认真起来:“为师不许你这样,听到了没有?”

“有些事,为师是喜欢,可为师更在意你的感受,明白么?”

“无论对谁,都不要勉强自己”。

“我没说错,师父才是最疼我的,一直都是”,她乖巧地靠在他肩头,呼吸着那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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