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洗算了”,知月扶着有些吃痛的额头退到池边,用脚趟着水。
碧玉池上,那粉白分明的颜色踏着水浪,一不留神便荡漾到了人心里。
如儿捡起地上的腰带,稍作整理便打算退出去。
却发现某人手捂心口,表情痛苦之极。
如儿微微蹙眉,想过去扶她又存着一丝顾虑,直到那人站立不稳,才跃步上前,拉住了她:“怎么了?”
“突然……又疼起来”,知月有些直不起腰。
“不应该的……”,如儿面上若有所思,想把她带离池边,坐下再说。
某人却是卯足了劲向后一倒,直接把如儿拖下了水。
池水不深,站立起来只没到两人肩头,知月奸计得逞,对着狼狈不堪的如儿笑得有些气竭。
“就知道你是在骗我,这么多年了,终是野性难驯”,如儿摩挲掉面上的水珠,不悦地看向某人。
“说得好像早就认识朕似的,洗个澡有那么困难吗?矫情!”
知月边说边抖扔着,溅起的水花把对面的救命恩人又浇灌了一遍。
“泼猴……”,如儿叹了口气便往池边去了。
“不是吧你,下都下来了,你还不洗呀?”知月嗖地窜到她面前,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她。
“走开,再若纠缠,我便收拾了你”,如儿板起脸来警告某人。
“咝……,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短处,怕人知道,这么说……你还没和师父那个那个?”
知月似乎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两只眼睛烁烁放光。
“一派胡言”,如儿夺路而走,不理知月的疯话。
“哈哈!果然被朕猜中了,你给我过来吧”,知月脚一蹬地,便从背后抱住了如儿。
“丫头,你这儿可是够平的了,要不是你梳着辫子,真跟男孩差不多了”,某人手口并用地羞臊着自己的情敌。
知月是没看到,如儿此时面若关公眉毛轻颤,指节之间咯咯作响。
“想跟我一起洗是么?好,我成全你”,她从牙缝里勉强挤出这一句,便再没了言语。
知月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感觉天旋地转的,泉池之中出现的巨大漩涡一下子便把她卷了过去。
她跟着水流越转越快,想抽离出去却使不上力气。
始作俑者如儿却岿然不动,靠在池边看着某人一次一次地经过、挣扎,笑意渐浓。
“你……咳咳……便是要谋害朕……霸占师父”,知月有些支持不住,呛了几口水,还是忍不住要骂人:
“朕告诉你,师父……是不会喜欢你这个……咳咳……柴火妞的”。
“他若知道……你欺负朕也……咳”
如儿见水面上突然没了人影,连忙止住了水流,潜下去把她打捞上岸。
“就这点儿能耐,还敢挑衅,当真不知深浅”,她轻拍着她的背,好让她吐出些水来。
“咳咳……咳咳”
知月自来不识水性,这一呛咳震得她五脏六腑都翻了个,趴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如儿见她没了声音,嘴角的弧度才渐渐消失,伸手搭脉,不由得眉心一紧,慌忙将她揽入怀中。
只见那白色的浴衣已经渲染了大片大片红花,她的伤口又崩开了。
如儿顿时心头火起,一掌便毁了身后的泉池。
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不听话的猴子,却忘了她还有伤在身,那般旋转刚刚愈合的刀口岂能不坏?
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拉开浴衣,掌中光芒四射缓缓合于患处,这一遭不但止住了血,最后连伤口都不见了。
知月被抱坐在地上,她一直偷偷地观察着面前的怪人。
先前在泉池里是幸灾乐祸,后来看见她血染浴衣便苦痛难当,这会儿又生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羞涩来。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喜怒无常的吓人,好好的泉池就这么变成了乱石岗?
师父口味真重……,就为了这么个怪胎,便不要自己了,思及此处,知月眼泪不争气地滑落腮边。
“还疼?”如儿瞧着怀中那双泪眼,一时有些慌神儿,手指来回探查了一番,却并未发现异状。
“莫要赌气,我……知你不识水性,再不耍笑于你了”,她从未哄过什么人,一张口便是笨嘴拙舌的。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知月反倒哭得更厉害了,却是呜咽着不敢大声,看得人心里憋屈。
“堂堂的斗……小女帝还这般爱哭,便是哭给谁看?我是不会怜惜你的,休要再演了”。
如儿被某人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哄得不成又开始凶她了。
“如儿,你把远尘还给朕……朕是斗不过你,可朕不能没有他”。
知月搂住对方的脖子,小声央求道。
“从来都不服输的猴子,现在是为了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在求我么?”如儿的声音无悲无喜。
“恩,朕求你了”,知月松开手,堆缩下去。
“好,那便用昊天交换,怎么样?”如儿抬起她的下巴,故意刁难她。
“不行”,知月斩钉截铁地否决了。
“遮天也行”。
“不给”。
“那就慕染云吧”。
“白日做梦!”
“倒是乖滑的紧,半分不舍,那我如何答应你”,如儿一脸玩味地扫过某人撅起的小嘴儿。
“朕的夫君都是朕的宝贝,少了哪个都不成,你法力无边,便再去别处找找吧”。
知月小心翼翼地应付着面前的女金刚。
“还是那个贪心的猴子啊”,她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