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跟着傅墨卿身后,找到了卖陶瓷的商贩,和那个商贩讨价还价了一番,才敲定了以三文钱一个陶瓷罐的价格卖给顾南枝。
“大婶,你放心,我要的多,你价格公道,往后我都来你这儿进货。”
一听到进货就知道是大买卖,那个卖陶瓷罐的大婶也不傻,连连说着好话。
“公子,你要的多,我可以让我家老头子给你送上门去,你们住哪里啊?”
“大婶,你就送去仙荷村村口,到时候有人来接。”
陶瓷大婶连连称是,待顾南枝和傅墨卿走后,那陶瓷大婶嘟囔了一声:
“仙荷村那山旮旯的地方,做什么买卖需要用到这么多罐子,还真奇了怪了。”
……
待顾南枝回到仙荷村已经是半夜。
她刚在村口下了马车,便看到自己的娘亲宁柔儿正提着一个灯笼等在村口,她痴傻的弟弟坐在村口的大树下,拿着一根树枝戳着地面,玩得不亦乐乎。
顾南枝心中一暖,有人等候回家的感觉真好。
“娘亲,这么晚了,怎么出来了。”
“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娘不放心。”
顾南枝迎了上去,捏过宁柔儿手里的灯笼,对着在一旁玩泥土的顾明晏笑了笑:
“晏儿,想不想吃蜜饯?”
顾明晏听到有蜜饯吃,猛地抬起头来,一双晶莹透彻的眼睛对着顾南枝眨了眨,俊俏的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干净而纯粹:
“阿姐,晏儿要吃,晏儿要吃!”
他朝着顾南枝蹦跶过来,一脸期待的模样。
顾南枝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那是她在县城里买的,捏了一颗蜜饯就往顾明晏嘴里塞:
“晏儿尝尝。”
顾明晏叼着那颗蜜饯,欢喜至极,一个劲的鼓掌:
“真好吃,真好吃!”
顾南枝眸色温柔的看着她这个弟弟,心中微叹:他若是个清醒正常的男儿,必定也是,面目俊美,相貌堂堂之人。
可惜痴痴傻傻,时好时坏。
前世她有个早年夭折的弟弟,若是活着,也与顾明晏一般大了。
所以,顾南枝对这个弟弟格外的好。
“就你宠他,这么晚了吃甜的,会坏了牙。”
宁柔儿嘴上轻声斥责,面上的笑却藏不住,两姐弟感情好,她高兴都还来不及。
就在两人说话间隙,傅墨卿和莫林已经下了马车。为防止过分显眼,傅墨卿打算走路回去。
他走到顾南枝身后,看了宁柔儿一眼,很是礼貌的唤了一声:
“顾夫人。”
宁柔儿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这个猎户,可从未主动和别人打过招呼。
村里的人都说,这个猎户说不得有什么毛病。
若不是之前他带回了失踪的顾明晏,她也是要这么认为的。
“这位小哥,谢谢你送南枝去县城,之前你帮我们找回了晏儿,还没有好好感谢你。”
“你们还没吃饭吧?你上我们家吃饭,来来来。”
宁柔儿说罢很是热情的邀请的傅墨卿去他们家做客,打算做顿饭好好感谢一下这个猎户小哥。
“顾夫人,不必如此麻烦……”
傅墨卿本想拒绝,话还未说完,在一旁吃着蜜饯的顾明晏便热情的凑了过来,挽着他的手使劲晃荡:
“哥哥,去嘛去嘛。”
顾南枝有些疑惑,为什么顾明晏对傅墨卿这么有好感,他对自己这个亲姐姐,都没这般热情过。这么一看,反倒觉得他们才是亲人了。
“晏儿,不得无礼,怎么可以叫哥哥?要叫叔叔……”
宁柔儿拧着眉看着顾明晏,生怕他不知辈分把这个不苟言笑的猎户小哥得罪了。
顾南枝听着宁柔儿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险些忘了,傅墨卿此时带着人皮面具,看上去三十多岁,一副大叔的模样,也难怪宁柔儿要训斥顾明晏。
“无碍……”
“明晏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傅墨卿对这个痴痴傻傻,却总是愿意与自己亲近的少年,很有好感。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少年,纯粹干净,与自己颇为有缘。
傅墨卿被顾明晏连架带拉的请回了家。
莫林跟在傅墨卿身后,看着自家主子被南枝姑娘的家人热情的请回家,抿着嘴偷笑。
“南枝姑娘,属下还有事得去处理,就不去蹭饭了。”
说罢很识趣的离开了,宁柔儿见挽留不住,也就没有勉强。
他们刚踏入院子,便看到顾修则提着两只野兔一瘸一拐的回来。
“南枝他爹,你又上山去打猎了?”
宁柔儿看着顾修则手上的兔子,面色有些沉:
“后山豺狼虎豹那么多,你脚上有伤,万一出了事……”
顾修则知道自家娘子生气了,又看着有客人在,很是不好意思:
“不碍事,我不就想让你们娘仨吃点肉吗?”
“快进去,快进去,别让客人在院子里站着。”
宁柔儿也知有客人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连忙将傅墨卿请了进去。
“爹爹,有兔子,我来给你烧一顿兔肉好不好?”
顾南枝看着顾修则手上的兔子双眼泛光,要知道她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可是天天吃野菜窝窝头的。
好不容易看到点肉,她口水都要出来了。
顾修则笑得合不拢嘴:
“好,爹就好这一口。”
顾修则处理兔肉的空隙,顾南枝问过傅墨卿吃不吃辣后,她打算做一个麻辣兔肉。
她切了葱姜蒜,锅里倒了一点油,先把兔子肉给炒了一下,水分炒得差不多,就放豆瓣酱和花椒大料继续翻炒,最后加上开水和切好的土豆,转移到一个砂锅里,盖上锅盖慢慢炖。
傅墨卿看着忙碌的一家人有些不好意思,竟主动跑到灶台边帮忙烧火。
顾南枝系着围裙站在一旁擀着面。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烧火!”
在顾南枝眼里,眼前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身份成谜,哪怕在这山旮旯的地方都有莫林这样的护卫跟着,想来在家应该是不用做这种粗使杂事才对。
没想到他竟然做得很是利落,一点也不显得生疏。
“自理能力还是有的。”
傅墨卿也不多做解释,他虽身份尊贵,可却自小感受到这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是以,他自小便懂得,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靠山。
“那倒是我小瞧你了。”
顾南枝将发好的面擀成宽面,一根一根放进锅里,阿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