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灵力瞬间澎湃起来,径直冲向了汪文迪。
与此同时,周围爆裂出一股邪肆的黑气,汪文迪勾了勾嘴角,往旁边闪身躲开了陈月歆的攻击,并恰好让她同冲出来的那道黑光相撞。
不,远不止纯粹的黑色。
那狰狞的黑之中,还有一缕揉碎了的幽绿色。
一道冲击波朝四周炸开,震落了不少不远处的树木的叶片。
双方弹开,陈月歆并不吃力,望了一眼便认出那物,“真是冤家路窄啊,周孟春。”
她将眼神移向一脸闲适的汪文迪,他手里的砂砾中有几缕不起眼的绿色毛发。
陈月歆眼角抽了抽,弄半天这家伙早就知道周孟春在附近,搁这儿玩她呢!
汪文迪潋澈的笑容灌进眼底,砂砾自他指缝中簌簌落下。
随后便是一道割裂一切的剑气劈来,直接斩断了周孟春的一条腿。
但那周孟春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眼里只有陈月歆一个目标,又朝她狠狠扑了过来。
手中化出流火扇,陈月歆眼疾手快扇出几道烈火,一边的汪文迪掌心同时射出清光。
那道清光一分为六,攀上周孟春的身体同胳膊,刹那之间,光芒扩散,将他的身体切成了数块。
他落到陈月歆身边,盯着它体液中渗出的紫色。
“你看他身上的咒文,已经完全和他的身体融为一起了。”
陈月歆细看了几眼,点了点头,不过眨眼的功夫,地上的肉块就又蠢蠢欲动起来,借着不知名的力量缓缓聚拢。
汪文迪在空中画了一阵,随后果断念道,“天地玄黄,万法归一,锁!”
话音刚落,几道金色的锁链自周孟春头顶砸下,阻止了他的进一步恢复,把他完全控制在原地。
至此,他还能勉强被称之为嘴的部位才发出刺耳的哀鸣。
简直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陈月歆皱了皱眉,“你扣住这团肉块干嘛?直接灭了不省事吗?”
汪文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凝神传出一道话语,“高槐夏,若是不想月宫的‘杰作’毁在我手上,就带奈落之处的老板来此见我。”
“我要一丝未损的人。”
他才说完,地上的落叶陡然动了一下。
接着是石子。
所有的杂碎纠缠在一起,让空中出现了风的形状。
高槐夏和他的声音都如同烟雾一般,倏忽便从风中显形,“没想到竟有与汪先生做交易的一天。”
他站在离汪文迪五米远的位置,脚边躺着昏迷不醒的老板。
汪文迪不露声色,显然他的出现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你一向说自己是个生意人,用他来换周孟春,对你来说,是赚的。”
“如你所愿。”高槐夏说着,后退了半步。
汪文迪扫了老板一眼,确定了他浑身未伤半分的结果,跟着自己也后退了半步,又示意陈月歆也往后退。
陈月歆眯眼,冷声道,“不如就在此地了断。”
她正欲出手,却被汪文迪拦住,强行扯到了后头。
两人眼神对视,汪文迪在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他自有主张。
周孟春的束缚被解开,肉块又恢复了愈合的动作,高槐夏手里投出一条黑线,拴住了他。
同时,汪文迪手中也射出一道清光,连住了老板。
双方的交换恍惚即将顺利进行。
一霎时,陈月歆忽的飞身上前,接住了老板。
汪文迪紧随其后,甩出一道剑气,割开了高槐夏与周孟春之间的纽带,随后背后显出九把利剑,齐齐扎进了周孟春的身体里。
周孟春的身体被清光侵蚀,发出‘滋滋’的声音。
高槐夏眼色一变,骂了一句,随即化作一团黑雾围向周孟春,又大喊了一句,“月宫救我!!”
那团黑雾猛地扩大了好几倍,硬生生把清光挤出了黑色中。
“月歆!”汪文迪沉声叫道。
陈月歆跃身上前,手中收了流火扇,早早捏出法印,只待站定之时便道,“临兵斗者,无所不辟,灭!”
一道紫炎自她口中喷出,随后也是暴涨数倍,顿时包裹住了黑雾,又将后头的林子直接烧穿。
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痛快!”
紫炎散去,却不见任何痕迹。
“跑了,”汪文迪回身,依旧镇定,“不过如此一击……他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陈月歆也跟着望向不省人事的老板,皱眉道,“你不是说来找吕竹秋吗?怎么把他捡回来了?”
“因为他就是高槐夏把两阴碧色灯交给吕竹秋的真正原因,”汪文迪解释道,“极恶之人,有他就凑齐了。”
“他?他是被害者,怎么成极恶之人了?”陈月歆追问道。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坏,唯有地府判断最为公正,无论他是受害者还是加害人,他私用冥界众生相报仇,便成为了他的业债,下无间地狱之人,就是‘极恶’最好的诠释者。”
汪文迪眯了眯眼,详细道,“一个从血池地狱捞出来的吕竹秋,一个要下无间地狱的老板,用这两个人的血点燃两阴碧色灯最合适不过。”
“一盏破灯,还用两个凡人的血,就能召唤尸王?”陈月歆质疑道,“尸王不要面子的?”
“能不能召唤尸王我不知道,但要召出一道尸王虚影,是绰绰有余的。”
“虚影?”陈月歆不屑的笑了一声,“虚影能做什么?”
“散播尸气与邪气,让活人跳过死亡这一环节,直接尸化。”汪文迪捏着下巴道,说完又一挥手,躺在地上的老板就没了踪影。
“你又把他弄哪儿去了?”
“神识空间,”汪文迪白了她一眼,“咱们总得把他弄回去吧,我可不想背他,难道你想?”
“我忘了神识空间这回事了,哈哈哈……”
听她尴尬的笑了一阵,他眼底划过一丝疑虑,稍加思索还是开了口,“若不是与你真身交手,真叫人怀疑你的身份。”
“我印象中的圣兽朱雀,傲慢非常,从不管人类死活,更谈不上把人放在被害者的位置上考虑,也不会对修道常识屡次一无所知,你……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