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发烧感冒,晕晕沉沉。
有些人则是会短暂发一阵神经病。
跟哄智障一样哄了米歇拉半天,沃森终于让女友安安静静躺上床,两人运气不错,在街上走了几百米就碰上一台计程车。回到酒店的时候,蝴蝶刀小姐的体温和声音状态都已经比较糟糕了,好在她还懂得自己吃药。沃森则是跟个保姆似的帮人脱衣服、洗脸洗脚、烧水调温,好一通忙活。
然后这姑娘现在还抓着自己不撒手。
美其名曰要安全感。
安全感是吧?
摸了摸女友额头的汗,沃森小姐干脆脱掉外衣躺上床,直接把米歇拉搂进怀里。冰冷的身体一贴过去,女人就抖了两下,发出一身舒适的迷糊音。几只触手从沃森小姐手脚部位伸出来,卷起水盆里的湿毛巾,在米歇拉朝上的身体一面来回擦拭。蝴蝶刀小姐的体温实在有点高,必须要用物理手段降温,从效果上看,沃森小姐本人甚至要比温水的降温效果更好。
本来这活应该沃森先生来做。
可惜他身上没几个肉多的地方,躺上去一点也不舒服。沃森小姐抱着米歇拉,在黑暗的房间里看向了天花板。现在是凌晨三点二十二分,窗外的雪花还在飘洒,偶尔带进来一些细簌动静。而米歇拉是真睡沉了,因为鼻塞而不得不张嘴呼吸,一副傻傻的样子。
十分可爱。
沃森小姐无聊到展开了菌感视野,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用过这个技能,此刻惊奇地发现,在感冒状态下,米歇拉口鼻呼出的气体颜色改变了。几番确认过后,沃森小姐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能够分辨人体呼吸是否带有细菌和病毒了,虽然......这种增强对于战斗也没有什么直接帮助。
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没有废物的技能,只有不会用的玩家。
轻轻在女友额头上吻了一口,沃森小姐把视线转向窗外,霓虹灯的光芒隔着窗帘闪烁,透进来一种朦胧而迷幻的美感。渐渐的,直升机引擎声远远传入耳朵,开始从建筑顶上掠过。怀里的米歇拉忽然一抖,皱着眉头撑开了眼皮,沃森小姐赶紧摸摸她的头发:“没事了,不是在打仗,你很安全,我在这里。”
米歇拉迷迷糊糊地听着声音,用目光朝沃森小姐胸前投去了疑惑,半晌,她又轻哼一声,重新把头枕下去。
......
“这里可真安全,不是吗?”
看着雪地上缓缓降落的直升机,一个西装男人站在窗前,对旁边的黑人大汉说:“抱歉,长官,我最近对那些生化兵器有点过敏。你要知道,安布雷拉流落出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上个星期我还带着人清理军火黑市,现在我一看到窗户就觉得外边挂着几头舔食者。”
“你需要好好睡一觉,菲尔。”
黑人大汉尼克·弗瑞说:“今天这事完了我可以给你批个假。”
与西装男人菲尔·科尔森不同,尼克·弗瑞穿了着战斗服,外套一件长长的黑色皮质大风衣,再加上那个左眼罩,透露出一股阴暗低沉的味道。实际上,这幅扮相哪怕是在神盾局内部都十分独特,可奈何他近几年一路高升,功绩也丝毫没有掺水份,敢对尼克做事风格提意见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在科尔森眼里,自己这位老长官总能解决问题。
也越来越难以捉摸。
“谢谢,我很感激。”科尔森还没说完,弗瑞就自顾自离开了走廊。就在这时,直升机上走下来一个男人,科尔森取出一支单筒间谍望远镜,微微挑起了半边眉毛:“好吧,主角登场。所以,这就是那位倒霉的科姆兰·贝拉米舰长?”
“他暂时不是舰长了。”
一道女声回答了科尔森:“或许再也不是了,所以,我们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这次事件牵扯到了超人类,很可能还涉及生化兵器,所以神盾局有理由介入。联邦海军二战以来就没有遭遇过这么大的损失,很多人都在关注。”科尔森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老搭档:“对了,我都没有时间恭喜你,梅,新婚快乐。”
“得了吧你。”
女人以一个温柔的笑容作为回应:“你真的想恭喜我吗?”
“为什么不呢?”
科尔森也露出了他标志性的老好人式微笑:“干我们这行,能和相爱的人结婚可不容易。梅,你比我们之中的很多人都要幸运,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跟安德鲁能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谢谢。”
梅点点头,转身往外走:“来吧,听证会要开始了。”
几分钟后,这场紧急的临时听证会终于召开,科姆兰·贝拉米中校坐在场地中央,默默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除了撒迪厄斯·罗斯准将以外,大部分的人他都不认识,自从那次遇袭事件发生以后,科姆兰就一直在经历各种大大小小的审问,他现在已经麻木了。哪怕有人说,几天后的军事法庭只是走个过场,眼下这次听证会虽然不公开、也不会有官方记录,但却能真正决定自己的命运,科姆兰也提不起太多兴致。
哐哐哐!!!
见人已经到齐,长桌中央的男人用力敲了敲桌面:“请安静下来!女士们,先生们,我相信各位上午4点钟赶过来也不是为了闲聊的,我们时间紧急!”
“开始吧。”
罗斯准将坐在男人一侧,微抬着头扯了扯领口,只是这个语气和动作,就让场内不少人闭上了嘴巴。
“咳咳......科姆兰·贝拉米中校,我是乔希·罗宾斯,我代表国防部长,现在由我来主持这次临时听证会。”长桌中央的男人咳嗽两声,抬眼看向科姆兰:“让我们跳过那些无意义的环节吧,你是否已经准备好接受问询?”
“我准备好了。”
科姆兰坐姿端正,眼神平静。
“那么,我就不按照顺序来了。”乔希摊开手里的文件夹,抽出几张纸:“这次行动共造成14名海豹突击队队员阵亡,剩余2人重伤,并且遭到敌方拷问;一架sh-60直升机返程途中坠海......另一架虽成功返舰,但仍有3名乘员死于伤势过重;最后,军舰内总共有47名船员死亡,29人不同程度受伤,另外还有13人失踪,其中均包括当时驻扎在船上的26名海军陆战队队员。当时军舰上的最高长官是你,所有人都服从了你的指令。”
乔希松开文件,喘了两口气,又问:“科姆兰·贝拉米中校,你对以上事实有没有异议?”
“我没有异议。”
科姆兰依旧面色平静,丝毫不犹豫。
“好,那么关于入侵舰体的敌人......”乔希示意操作员关灯,给投影仪放了一张图片,那正是一个监控画面中露出半身的黑人女子:“航行数据显示,遭遇入侵的时候‘海勒’号距离目标货轮大约有15海里,然后船身一侧就发生了爆炸?”
“是的。”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她至少在水中移动了15海里,才能在那个时候碰上军舰。然后她炸开了舰体外壳,一个人杀进弹药库,中途只用了......不到3分钟?”
这话一出,科姆兰身后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
“......而且遭遇守卫之前,她用的武器只有两把大号扳手?”
整个听证会场顿时一片哗然。
“请保持安静!”
主持人乔希不得不提高音量:“安静下来,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是第一次了解这个事件,我也知道你们分别代表了什么人,但联邦海军提交的每一项材料都已经过详细调查取证,基本事实清楚,不存在虚假,所以别以为自己在听什么奇幻故事,安静下来!”
磅!
罗斯准将一捶桌子,如同把人扇懵的耳光,听证会场在几秒钟内重回寂静。有不少人脸上浮现出愠怒的神色,但最终也没再吭声,老老实实把视线丢回了场中央。
“霹雳将军,嗯哼?”
偏僻角落里,科尔森瞟了一眼坐在前边的弗瑞长官,把头微微侧向梅:“这还真是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那个胖子是谁?”
梅特工显然更关心其他人。
“那是胡利安·瓦尔,艾瑟制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科尔森立刻辨认出了对方肥头肥脑大肚腩的形象:“军方在1995年取消了瓦尔哈拉计划,这对艾瑟集团来说是个重大打击,不过去年的浣熊市事件肯定让军方改变主意了。”
“安布雷拉......”
女人轻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科尔森也闭上了嘴,他知道这位老搭档的压力同样很大。浣熊市事件爆发以来,生化兵器就随着安布雷拉集团的倒台而大量流入黑市,这简简单单一句描述,代表的实际情况却比电视新闻上说的要严重许多。打击这类走私行动几乎成了各国安全机构的日常任务,神盾局自然也不例外,哪怕此前从没有人学过要如何跟这些恐怖的生物作战。
没有人教他们该怎么做。
在生化兵器敏锐的感官、凶残的本能和强横的肉体面前,以往所学的各种战术、经验和技巧起不到太多作用,甚至就连常规武器也是如此。按理来说,战斗任务本该由军队负责,可几乎每个国家对待生化兵器的第一态度都是研究而非消灭,实在抢不走才会毁掉。这就导致以特工为重要群体的情报人员,很多时候不得不拿着小型枪械,近距离面对这些怪物。
半年多过去,别说菜鸟,就连资深特工们也多多少少加重了心理问题。最显着的一点就是对天花板、窗户以及阴暗角落特别警惕。
以及担心尸体跳起来咬人。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监控系统,在袭击者经过的船舱,监控探头几乎全部都被摧毁。”在科尔森走神的时候,听证会已经连续走过了好几个环节,主持人又把手里的文件夹翻了几页:“很显然,袭击者非常清楚军舰的构造,她不但避免了自己留下太多影像资料,还能准确找到弹药库。但这怎么可能呢?她是如何知道的?科姆兰中校,你能解释这一点吗?”
“我不知道。”
科姆兰平静地说:“如果接下来你准备质疑我是否和袭击者串通,那么我以我的肩章起誓,我忠于自己的职责,我也忠于美联邦,我没有愧对任何一个战友。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认为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必须拯救我的船员,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那你怎么解释袭击者没有杀死你?”一个坐在长桌边缘的人忽然插嘴:“你是唯一一个和她接触过、而且发生了谈话的人,当时其他船员都在几米之外,根据他们的证词,你和袭击者谈话的状态很放松,我如何能够相信你和她没有联系?”
见科姆兰沉默,这人还想说话,可罗斯准将转头看过来一眼,他便把话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