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她没有专心
陆韶城看着他们俩,去了一趟墓园,相处模式似乎回到了去年的样子。
他脸上是一抹微笑。
近前,纪恬深靠近他,他接过她的手,轻握住,问道:“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纪恬深要告状的样子,陆江赶紧咳嗽。
纪恬深神秘一笑,“我们在说……你今天真帅。”
这话无疑愉悦到陆韶城,他呵地笑了一声。
纪恬深突发其想道:“我为你们画一幅画吧?”
昨日一天的雨,今天甚是晴朗,万里无云的,在室外画画是个不错的选择。
陆韶城自然配合,“好,我去拿画板。”
纪恬深赶紧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房子,攀上楼梯,走着走着,纪恬深却是发现陆韶城是要往影音室去,她的步子不由得迟疑了一些。
果不其然,陆韶城在影音室门口停下了脚步,回头,见纪恬深踌躇不前,有些不一样,他朝她招招手,“深深?”
纪恬深一手搭在墙壁上,朝他笑,“嗯。”
“来啊。”
纪恬深停止不前,昨天在影音室看到的听到的,现在想起来,还让她觉得像块石头压在心头,让她无法呼吸。
要跟他进去吗?当着他的面再一次看到那一切,她又该怎么办?像在机场的时候去质问?然后得到一个,让她无法去接受的事实,再跟他大吵一架吗?
陆韶城折回几步,柔声问,“你不舒服?”
纪恬深马上把手放在了腹部,“对,突然肚子痛,韶城,你自己去拿画板,我要去一趟卫生间!”
她说完,不待他反应,跑去卧室,跑进了卫生间。她靠着门,她不明白,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竟然连问,也没有了勇气。
突然,有人在外面叩门。
纪恬深吓了一跳。
“深深,你没事吧?”陆韶城的声音。
纪恬深轻轻地往马桶的方向走去,“……没事。”
陆韶城“嗯”了一声,似乎是放了心,却还没有离去。
纪恬深在里面喊话,“你先去,我一会儿就好!”
他又“嗯”了一声,才转身离开。
他重新回到影音室,进入里面的小储藏室,那里面堆了许多绘画的物品还有手稿,那都是陆江小时候用过的,他拿了要用的东西,从储藏室里出来,从沙发边走过。他忽而停步,望着墙壁上那个置物柜。
那一层一层的格子里是装饰的艺术品与古董。
他的目光在上面扫视着。
警察出身,他有着职业的敏锐,这些东西,有一两件的位置与原来有偏差。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若有所思走上前去,将那个粉彩瓷瓶捧住,移动了一厘米,若有所思。
他又蹲下身子,一只手触向地上的羊毛地毯,当他的手抬起,指尖捏着一根细长的头发。
这不是家中负责打扫的女佣该有的头发。
纪恬深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在那棵大橡树下,画架、凳子和笔之类的工具已经准备好。陆韶城与陆江站在阳光下,两个都是那么英俊,眉眼之间还有些相似,简单的站立的姿态,都是那么地好看。
看到纪恬深,陆江喊,“可以开始了吧!需要我们摆什么样的pose?”
纪恬深在凳子上坐下,笑了笑,“你想摆什么样的就摆什么样的?”
陆江思索了一下,马上做了一个沉思者的造型,并问,“二叔,你看这样够帅吗?”
陆韶城一笑置之,他仍然那么站着,那挺拔的身姿在阳光的晕染下,悠远从容。
纪恬深看着他,“我要开始了。”
两个人相当配合,不再说话,也不再乱动。
纪恬深在画板上不断地落笔,描绘。
“我不行了!”陆江突然出声,“这个姿式有点累啊,我腿麻了,脖子也僵了。”
陆韶城只是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他突然站直了身子,“二叔,你是不是早就想到这样的姿式累,竟然都不提醒我一下。”
陆韶城抬起手,关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幽地说,“我准你去休息。”
陆江一听如得大赦,马上收了姿式,扭动着脖子缓解不适,却又听见二叔说,“让深深画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陆江才放松了不到十秒钟的身体,瞬间又摆回了那个沉思者的姿式,咬牙强撑,“我已经好了!小婶婶,继、续、画!”
纪恬深只是“嗯”了一声。
陆韶城看着她,刚才他与陆江之间那番互动,她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一眼,也没有笑,一直在认真地画。
是不是,太过认真了?
最后,画作完成之时,陆江直接瘫倒在地草上,呼喊比尔,被比尔背回了房里。
纪恬深收拾着东西,陆韶城缓缓走了过去,颀长的身影投下一个阴影,将她完全罩住。他伸手,拿起画板上的画,审视着,虽然还不错,但比起之前上传到ks短视频平台上的,是有差距的。
她没有专心画。
他放下画作,低声问,“你昨天去影音室了?”
纪恬深点了点头,“对。”是不是又是一个我不能去的地方?
他笑了笑,“去看电影了?”
“对,下着雨没什么可做的,就和元颖去看了她的电影。”她淡淡说着,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忽然的,又抬起头,微笑着问,“你有她所有的碟片啊。”
“她每部影片都会送来电影票和珍藏版的碟片。”他解释着,又加了一句,“我并没有看过,都是爸爸和小江他们爱看。”
纪恬深保持着那个微笑,却感觉他后面那句解释,有些欲盖弥章,她问,是轻微的语气,却是莫明的带着股子冷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韶城些许迷惑,“还有什么?”
比如,那些照片,那些合照,那可跟爸爸,跟陆江没有关系了吧?
纪恬深看着他,等待着他来给她一个解释,为什么要留着?妈妈的灵位都为了不让她看到影响心情而撤到了阁楼,为什么要留着那些照片?那些不更能刺激到她,更能影响到她的心情吗?
然而,他只是看着她,半天,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了。”
没有什么了。
纪恬深的心头一阵凉意抚过,脸上的表情也是微微有些凝滞,但是她迅速地沉静下来,她笑了笑,望着他。他站着,背着阳光,那么修长,似乎就在她的眼前,却给她一种触不可及之感。
陆韶城,你到底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你说没有什么,那就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