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术!!”
星月看见伴随着圣光有一些灰色的烟雾从对面的人身上蒸腾散去,但他本人纹丝不动,还是悠闲地站在对面微侧着头看着他。
“你这么冷静的圣职者我还挺少看到的呢,该夸夸你确实有英雄的资质吗?”对方低头扫视了一圈他们周围的累累白骨,用脚踢了两下轻笑道。
“先生,是什么让你这么固执地留恋尘世,你还有什么未尽之愿?”牧师被几个没有体温的人押着双肩挣扎不开,四周的墓碑也告诉了他这是什么环境,他确定对面那个年轻剑士模样的人是不死者,拥有智力能和人交流的不死者,恐怕是这里的魔物首领,他能打赢的概率非常小。
“没有呢。”对方颇为平静地说,“我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无聊了几百年了。”
“……你把我带来这里,是有什么打算?”
剑士走上前,抬手托起牧师胸前的十字架吊坠,他看起来没有实体,但其实有吗?星月盯着他只有轮廓的手思考着他的形态,魔物首领几乎都是特别的强化种族,这个剑士到底是什么?他从来没在书上和传闻中听说过。
“星月牧师你啊,把金字塔顶的主人击败了对吧?很厉害啊,你的信仰心肯定是出类拔萃的。”
“我想要拯救尽可能多的人,当然也包括先生你。”
“对,对,我就想要你这种信念坚定的圣职者。”
剑士笑了,他一把扯掉牧师脖子上的银质十字架,从他手中掉落在地的圣职者的象征物已经被染得漆黑。
“不如,陪我做个实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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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抱歉了,害你变成这样。”
“算了啦~~神你当时也是拼命想要救那个……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说!”猎人不以为然地笑着。
“你腰好点了没?”
“啊完了~要变残废了~”她故意很悲切地叫道,“神~我知道你力气很大啦,你那下甩得真够厉害,差点就把我扔晕了呜呜呜~那个书架上都是棱角,撞上去真的好疼哦!你为什么不把我往沙发上推啊?”
“呃……那时候我哪顾得上这些。”刺客苦涩地说,在那一刻他想的只有不让父亲受伤而已,他是以把猎人判断为敌人的态度对她下手的。
“好啦,我理解~~不刺激你了,省得你又开始说胡话。”猎人奸笑着盯着表情别扭的刺客,“话说回来,神你恢复得真够快的,都可以到处跑了!真羡慕啊,我这只是腰骨折了为什么好的比你这种断了一堆骨头的人还慢啊?”
“你那么想要这种身体的话,我可以免费把你介绍给工会研究部门……”神郁闷地顶回她的话,虽然现在的结果来说他这个身体恢复力惊人地快,但前提是那些数不清的折磨和伤痛,他是承受了这所有的一切才走到今天这步的,为此舍弃了多少东西,连他的伯父都说他完全不像儿时的自己。他是叫神没错,但真的是那个出生在艾尔贝塔的铁匠世家的爱闹爱探究的神吗?现在连他自己都在质疑自己的存在。
“免了啦……肯定超可怕的!”幻急忙摇着手拒绝了他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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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幻怎么样了?”
刺客刚回到另一个房间就遭到了伙伴们的围攻,众人都急切地询问着,让他很是郁闷。
“真是,苦差事就把我推出去。”想知道这猎人的情况为什么自己不去?找他,难道他现在就不值得同情吗?
“快点说啦~~”这话神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准是好奇心严重的诗人说的,他无奈地回头关上门:“你去了就知道,一个感觉。”
“什么?”
“——可怕。”刺客由衷地说,“很可怕。”
“天啊!她怎么了??”他的话吓到了诗人,连可怕的化身本人都能说出来的可怕,到底情况有多严重啊!“很可怕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哭个没完,还是找你撒气,还是要寻短见?!”骑士也焦急地在旁边追问,这两天除了上门治疗的教会医院牧师,几乎谁也没见过幻,她平时的吵闹声大家也有好久没听见了。
神没辙地抿起嘴,看来他的话真的太简洁了。
“幻……她一定是在装着不在乎吧?”冰轻声地说。
“你说对了。”真不愧是从小一起的朋友,要说了解心理的话少女的本领一直都很厉害,神干脆地认同了冰的话,“你们没有看见,她装出来的笑真可怕,连我都不想多看。”演戏的笑容神见过很多,他自己也会很多,但是像猎人这么刻意的……至少在他有感情以后,直面朋友这种掩盖不了悲伤的笑容神觉得对自己的触动大到他不好接受。“现在最好别去找她,她肯定希望能一个人呆着。”
“唉~我想我现在去强行逗她开心也不适合吧~?她又不是你……”邪遗憾地坐回沙发上。
神的眉毛跳了一下,为什么他就可以被调戏啊?理由呢!
“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快点找出星月的消息,那些人为什么要绑架他?而且……那些是人吗?”
“肯定不是活人。不可能是……”刺客阴沉着脸。
“真奇怪,你们还有跟谁结仇么?你们最大的仇人冰暴骑士都已经死了,古城也遭到了封印,还会有谁来找你们麻烦?”邪下意识地拨着吉他弦疑惑地歪着脑袋。
“有。”神和冰不约而同地说。
“那匹梦魇的主人。”
“那个困住我不让我回来的人。”
之前梦魇的事件结束后,神拒绝描述细节,每天都把心思放在其它事上,冰见他不愿提起,也没有对其他人透露什么,噩梦的背后有人为的痕迹这件事骑士和诗人还是第一次正式听到。
孤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你们是说,幕后有个人存心在陷害你们?他是什么人物有那么大能耐?而且他这样做的原因……”
“他跟冰暴有交情。”神皱着眉头说,他暗自绷紧了精神,因为想起那次在不知名的地方跟冰的碰面也会同时想起那些噩梦,他不能想它,不然的话,又会陷入异常,他现在对自己的自控力信心大打折扣。
“嗯……他提过跟父亲……是朋友,他说要替父亲教训我。”冰艰难地附和道,“他真的很可怕……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想法,被那些噩梦缠上的感觉……”她的脸色开始发白。
“那可不妙啊,如果这个不明人物是想给冰暴骑士报仇的话,暨你们之后轮到星月,他肯定也会遭到毒手的!”孤星焦急起来,“必须要快点找到他!”
“人肯定活着。”神坐到冰旁边,他的左手现在还是有强烈的麻木感,可要是没有星月的急救,恐怕连这点感觉都不会有了,这牧师已经从生死线上拉回了自己三次,他说什么也得有说得过去的回报,“从那东西之前的手段看,他最终的目的是戏耍我们全员,我认为他肯定会创造星月再跟我们见面的机会,而且对我们……估计更多地针对幻,不会比前几天的情况更好。”
“但那天晚上出现的……如果他把星月杀死再操纵该怎么办?”冰小心翼翼地在旁边提问。
神沉默了片刻,巫师说的可能性确实是有,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他们做什么都晚了,但他此前也去墓地做过确认,虽然光是要忍住悲痛就很难了实在没办法去掘墓,但至少他父母的墓和其它墓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总算还能说服自己。
“那些到底是什么还不清楚,我确定它们只有人型外观,跟死人区别还是很大的。而且要杀死星月的话,那天晚上当场就可以了,当着我们的面杀了不是效果更好么?”
“也许控制死人也要有特殊步骤,当场完不成?”孤星猜测。
“那也可以先杀了,再击晕我们,把尸体拖回去处理完了再搞我们一次啊,很明显能办到,而且对我们伤害更大。”
“嗯……”
“可他为什么会选择星月呢?难道是因为他是牧师可以回复伤势?他打算把我们一个个搞残?”邪不解地一边思索一边顺嘴自问自答着,“也说不通啊,我们在大城市里,找更专业的治疗师就很方便,这两天也没什么异常~”
冰担忧地捂着始终在刺痛的腹部低语:
“我觉得那个人在玩……”
“同感。”神接着肯定,虽然很不甘心,但如果那个东西是果断的脾气的话,他们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因为他在玩,所以星月暂时也不会死。”他冷笑了一声,“在我的经验看来,这种不干脆的做事方法,大概率会被反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