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听到如夏禀报的消息,感觉有一点惊讶,他本以为林七绝应该就是做做样子,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她和林琴的关系还是过得去的。之前,好几次林琴做了错事,林七绝都是既往不咎,甚至有时候还为她求情。这次,怎么好像两人还较上了劲?
随后,林老爷就跟着如夏来到了前厅。
刚走进门,他就看见林琴哭得梨花带雨,林七绝则是一脸冷漠。要不是事先听了如夏说的话,这场景怕不是会让人误会。
林琴见到林老爷后,逐渐收敛起了她的泪水,但还是能听到她抽噎的声音。她这个样子,倒是比刚才还显得委屈。
林老爷看了,感觉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以前,他要是看到林琴落泪,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就责骂林七绝,但就前几天发生的那一幕和这刚刚乐大夫这件事,都让他对林琴有了新的认识,他这小女儿并不像是她表面那样天真无邪。同样,林七绝也给了他很大的震撼,他没想到这林七绝能凭借味道去辨别衣服的布料,这比起以前,好像是聪慧了不少。如今,她脸上的淡漠,竟引起了他一丝恻隐之心。
林琴抬起了头,朝着林老爷的方向望去。她本以为林老爷看见她这副模样,也会像之前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直接责怪林七绝。可这一次,她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声音。
正好,林老爷也想着这次先询问林琴,他朝着林琴的方向看去,两人眼神有了交汇。这次,林老爷竟觉得林琴的眼神竟有一丝狡黠。
林老爷正准备开口询问之时,只听林琴道:“爹爹,您可要帮女儿做主啊!”边说着,眼泪又再一次涌出。林琴想着,她得先说话,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林老爷看到林琴这愈发猛烈的哭势,不由自主地放低了音量,柔声道:“琴儿,这是怎么了?”
林琴看自己的眼泪攻势有用,便继续边哭着边说道:“爹爹,姐姐找的这几人非说那里衫是我让她们放的,可您也知道,我和姐姐的感情深厚。我怎么可能会害姐姐呢?”
林七绝听了这话,不怒反笑道:“妹妹这话可不对啊,这不是我找的人,这可是你院子里的丫鬟。”
林七绝本以为林老爷在这,能起到一些震慑作用,最起码林琴会讲真话。她想着,只要林琴态度良好,她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抓着不放。但,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
林琴想了一会儿,硬气地回应道:“姐姐怎么能肯定那就是我院子里的丫鬟呢?没准这些人是带了人皮面具伪装的。”
林七绝越听越觉得这林琴真的是会忽悠,想着要怎么去反驳她。思考片刻后,她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只听林七绝道:“既然妹妹这么说,那我就浅浅证明一下她们是不是人皮面具。”
听了这话,林琴开始有些紧张了。莫不是这林七绝真的有什么法子?
没想到林七绝采用的是最朴素的方法,她先是让锦玉将这几个人带进房间,然后她让锦玉对着每个人重复了一样的话。意思大概就是让她们各自说一个关于林琴的小秘密,可以是林琴的怪癖,也可以是林琴让她们做了些什么奇怪的事情。众人听了这个消息,刚开始都不愿意交代,因为她们怕到时候林琴知道了会报复。不过,林七绝已经替她们考虑到了这层因素,她表示,只要她们愿意说,她可以想办法把她们调离林琴的院子,甚至是重新给她们安排一份工作。
听了这个条件,三人其实已经有些心动,因为她们待在林琴的院子里并不快乐,有时候还会挨打,一切全凭林琴的心情。其中一人提出,林七绝这空口无凭,她觉得没有保障。林七绝听了锦玉的反馈,当下便让锦玉把房里还剩的几把有些残缺的金钗交给她们。这些金钗虽然有些破损,但拿出去典当的话,还是足够她们生活一段时间的。
锦玉按照林七绝的吩咐,把那些金钗都给了这些丫鬟。果不其然,第一个开始说了后,另外两个也开始相继说了出来。光是听了前两个,锦玉都已经惊讶不已。锦玉将听到的消息全部传达给了林七绝,林七绝听了,也是一脸惊讶。其实,林琴的做法也不能说很反常,只是在这个时代,确实是有点另类。
锦玉来来回回好几趟,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林琴已经是一脸不想再等待的表情,只听她道:“姐姐,你要是没办法就不要在这儿故作高兴了。爹爹还有事情要忙,可别耽误了爹爹的时间。”
林七绝听着林琴的话,脑子里还是刚才听到的猛料,一时呆呆愣愣的。林琴看到她这副样子,以为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便打算搀扶着林老爷就走了。
林七绝听到了林琴走了几步,大声道:“妹妹,且慢,你确定要我证明那几个人究竟是不是你的丫鬟吗?”
林琴听到林七绝的询问,觉得林七绝肯定是没有法子了,这话不就是给她自己一个台阶下吗?
林琴回应道:“姐姐,你没办法就算了嘛,本身就是个误会,我们莫要再耽搁爹爹的时间了。”说着,她已经走到了林老爷的面前,作势要搀扶他。
林七绝听了这话,正中她的下怀,她便道:“那我就直说了,听说妹妹你睡醒会亲枕头?”
这其实只是,那些丫鬟说的秘密中最普通的一个。
林琴听了,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你怎么知道?”说完,她捂了一下嘴,又道:“姐姐,是听谁胡说的?”
林老爷听了,便明白了。这整件事其实就是林琴弄的,林七绝之所以会知道这么隐私的事情,不就是她那所谓的“假”丫鬟告密。没想到这林七绝倒是挺有一套的,这林琴的丫鬟竟然愿意将林琴的隐私跟她说。
林七绝知道,她讲的话和林琴的反应,林老爷肯定已经明白了。她在等,等林老爷的宣判。但,林老爷迟迟没有发声。
林老爷的静默,林七绝也读懂了。
之后,林七绝让锦玉扶着回了房。这件事,变成了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