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影没有回答沈司意的话。
好像不管沈司意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眸色之间的平静和温和:“沈司意,如果你也同意的话,晚点儿咱们就可以叫婆母来商量一下了。”
“哎……”
沈司意叹息一声,觉得自己有点儿自作多情。
反正苏春影也不知道为什么回了房之后,沈司意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直至晚上睡觉的时候,沈司意也是轻哼一声,躺在榻上背对着她,一句话都不多说。
苏春影有些头疼:阖府上下老的小的,没有一个好哄的!
——
让苏春影没想到的是,不必他们先找大房,反而是梁氏第二日一早,就让人来通知他们,说去正厅有事要说。
如今为了让老太太那边能得到更好的照顾,苏春影将迟儿都留在了老太太的祥瑞阁。
所以她身边只带了慢儿,和沈司意到正厅的时候,发觉大房的三口人都在。
潘氏也在,梁氏倒是半点儿不客气。如今没了管家权,还和潘氏一同坐在上位。
这是有大事要说了,苏春影和沈司意坐下之后,梁氏就站起来,眸子里带着冷冰冰的笑:“大家人都到齐了,我也就直接说了。今日叫你们二房过来,是想商议一件事情。”
她的语气缓缓:“你们也知道,咱们沈家从祖父那一代传下来,本该是有四房的。只是后来三房和四房先分出去了,就剩了咱们两房。而今我们家鸿哥儿成了郡王爷,也是世袭了他二叔的爵位,这才说我们两房是一家人的。”
“哎!”
梁氏装模作样地叹息:“说白了,若不是母亲还在,咱们两房也不必多这么多的交集的。这些年谁为家里付出得多,谁付出的少,那都是大家伙有目共睹的。如今母亲既是病了,咱们两房也各有各的活法。我想着倒不如趁着这个契机,大家也就分房,各自过了自己的日子就罢了!”
梁氏也想分房?
苏春影和沈司意对视一眼。
潘氏却心头不快:“母亲刚病倒,你就要提分家的事情?”
梁氏冷笑:“正是因为如此,才要提呢!如今母亲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你们二房也在母亲的庇护之下过得太久了些。左右意哥儿也做了军头了,你们又不是活不起。”
她瞪了一眼苏春影:“连那天回医简的事情你们都藏着掖着,这么多年为了给意哥儿治病,我们大房对你们却掏心掏肺的。如今心寒了,不想再养着白眼狼了不成吗?”
话说得实在难听。
眼看潘氏要发脾气,苏春影却站起身,对梁氏微微一笑,接过话来:“大伯母,便是要分家,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自我来到这家里,就眼瞧着了。你们大房一直在说,是我们二房花了家里的钱,拖累了你们。如今要分家了还这么说,那我便是头一个不同意的。”
她看向潘氏:“我公爹虽走得早,当年也是沈家嫡出的唯一的儿子。祖父将爵位承袭给公爹,公爹为朝做了多少事?郡王府能有后来的荣耀,也靠着公爹,靠着我们二爷在外头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她站在那里,就像是身上散发着光芒一样:“后来二爷病弱,大哥承袭了爵位,为郡王府做了什么呢?短短三年,分了三房四房出去,又将宅院卖得七零八落。家底不剩下多少了,您说都是我们二房拖累的?那大哥在外头为了花魁娘子一掷千金,难不成还是他赚来的钱?”
梁氏的脸色难看,苏夏云也瞪了一眼沈泗鸿。
苏春影嗤笑一声:“郡王之位不是大哥一个人的,所以朝廷拨下来的款子,一家子人用难道不是应该?若我们二爷不是被小人陷害,难道能走到今日这地步?大婶婶说的话,还是要三思为上!”
从前潘氏最笨,从不会和梁氏说这些。
如今叫苏春影说出来,梁氏反而哑口无言。
苏春影的眸色平静无波:“今日没有族老们在,只有我们两家商量分房的事情。若我的意思,是分了也好。日后盛京众人总就知道,到底是谁在败家,谁在顾家了。咱们也不要攀扯其他的,大伯母不如直言,您打算怎么分?”
这话说完,连苏夏云都嘀咕一声:“到底是谁一直在攀扯啊?我们大房说什么了?不都是你一直在说话?”
苏春影凌厉的眸色,落在苏夏云的腹部:“这事儿和大嫂也没什么关系,你只管好端端地守着你的嫁妆,守着你的孩子就是。”
诛心。
苏夏云如今最烦恼的事情,一是孩子,二是嫁妆已经被沈泗鸿和梁氏霍霍了不少,她不得不再写信让云州的苏父再送银两。
此刻婆媳二人都被苏春影的强势逼得说不出话。
潘氏看了一眼沈司意,也心下明了:“意哥儿,你也想分家的?”
沈司意点头:“分吧。左右分了家之后,大家各过各的,许多事情也好做,也好查。”
潘氏疑惑:“你想查什么?”
沈司意笑得邪魅:“自是当年我这双腿的事情,要好生查一查。听闻之前大伯母什么都没有帮我查出来,如今分了家我自个儿再查也就是了!”
梁氏的脊背起了一层冷汗。
她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只顺着苏春影道:“好,大家都同意,那咱们就来算一算。如今府中的钱财你们心里都有数,本就没剩下多少了,还有许多都是夏云来填补的。所以这一点,你们二房只怕不能伸手要了吧?”
没多少钱,苏春影并不放在心上。
梁氏又对潘氏道:“老太太的嫁妆留下的东西,箱子钥匙如今在你手中。这还是归老太太所有,没问题吧?”
潘氏点头。
梁氏最后指了指头顶和脚下:“那么,就剩下最后的一些院子田产还有商铺。按理来说,这些都是宫中的赏赐,是给安阳郡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