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
李靖在自己府中。
他望着金幕,感叹道:
“之前看到酒徒、屠夫,还没觉得什么。”
“但如今这一刀看得真切,还真是惊人啊!”
这时候,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年轻人身上,笑道:
“你觉得屠夫这一刀,已经到了什么境界?”
年轻人身穿一身青袍,
他的腰间佩戴着一把金黄色长刀。
面色黧黑,体魄惊人,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而他便是被大唐新提拔的折冲校尉——苏烈,苏定方。
苏定方回道:
“回代国公,屠夫的这一刀,已经不是在下能评说的了。”
“他的境界,必然已经入了一品,甚至更高。”
“他这种强者,一刀破城也不在话下。”
李靖笑了笑,喝了一口茶道:
“苏烈,你是军中年轻一辈里,我最看重的。”
“练刀的同时,兵法也不能落下。”
“你要知道,再如何勇猛的士兵,不懂兵法那便只能是百人、千人敌。”
“我想要你做的,是日后我大唐的万人敌。”
苏定方眸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大声郑重道:
“末将谨记国公教诲!定不负国公期望!”
……
宋朝。
关东边城。
大地苍茫似远无穷无尽,草长马肥,人却贫瘠。
一阵阵萧瑟的风声,吹起一幅幅洪荒的景象。
杀机四伏的原野中,还不时传来这样凄厉的歌声:
“天皇皇,地皇皇。眼流血,月无光。”
“一入万马堂,刀断刃,人断肠!”
“天皇皇,地皇皇。泪如血,人断肠。”
“一入万马堂,休想回故乡。”
城外,
山峦密林之中,
一道孤寂的身影抬头望着金幕。
夕阳照着他的脸,
脸上的轮廓英俊而突出,但却像是远山上的冰雪塑成的。
但这个脸色苍白的人,
手里却紧紧地握着一柄漆黑的刀。
那一双发亮的眼睛里,满是冷漠和仇恨。
而他便是为复仇而生的刀客,傅红雪。
傅红雪望着金幕中的屠夫,
沉声说道:
“终有一日,我也会成为江湖顶尖的刀客!”
“我会亲手摘下你马空群的项上人头!”
……
离阳。
兄弟酒楼。
徐风年看到这一幕,心中吃惊不已。
之前看到屠夫、酒徒,只从夫子和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这两人活了很久很久。
但酒徒的那一刀,却看起来很是寻常。
但如今仔细看来,
屠夫的这一刀,简直惊为天人!
其中蕴含的恐怖刀意,以及那雄浑的气机,哪怕是如今的他都媲美不了!
那将夜世界的江湖,还真是藏了无数能人异士啊!
徐风年苦笑道:
“原本以为陆地天人境,便已经是武道之极境了。”
“但如今却不曾想,金幕中出现之人一个比一个离谱。”
他心中五味杂陈,
近乎无敌的夫子,持剑斩天的柯浩然,召唤土龙的熊初墨……
再到如今的酒徒、屠夫!
他们一个个的,都不似人间之凡人!
但九州大陆之上,却从未听闻过此等境界之人啊!
莫非,
将夜世界和九州大陆,两者有很大的不同?
徐风年蹙眉思索着,
心中却迟迟找不到一个答案。
……
曝光金榜之中,
桑桑一早醒来,看到身边睡熟的宁缺,她心里有隐隐不安。
这种莫名的不安,让她很是烦恼。
于是便独自走下马车,向着远处跑去。
宁缺听闻动静醒来,便立即追出了马车,嘴里焦急问道:“桑桑!你要去哪儿?”
桑桑回过身来,抬臂一挥!
一股气息瞬间化作一道绳索,缠绕在了宁缺的脖间。
宁缺没有丝毫的抵抗,被勒的口吐鲜血。
他轰然倒地,生机渐渐消散。
……
而这一幕,
看得九州之人全都懵了!
“卧槽,夜里洞房,早起就杀夫?”
“桑桑这是干什么?”
“我靠,这小妮子她是想当黑寡妇?”
“这是什么狗血事儿啊?我怎么完全看不懂呢?”
“我就说这女人古怪,这也特娘的太狠了!”
“确实,这女的铁定有些毛病!”
“……”
正当所有人都对着桑桑指指点点之时,
下一刻,
他们却全都乖乖闭上了嘴。
……
就看到金幕之中,
桑桑突然醒了过来。
原来方才的那一切全都是她的梦境。
桑桑看着眼前熟睡的宁缺,脸上的神色很是痛苦、害怕。
她害怕在将来的某个时刻,
方才梦境里的一切会成为现实,她和宁缺会成为死敌。
宁缺一脸关切问道:
“怎么了?做噩梦了?”
桑桑笑着摇了摇头,拱入宁缺怀中道:“我想再睡一会儿。”
而这时候,
宁缺突然闻到马车外面的香味,他就猜到夫子回来了。
他赶忙穿好衣物跳下马车去见夫子。
夫子正煮着粥,见他下车便问道:“桑桑呢?”
宁缺笑道:
“还在马车里睡着呢。”
夫子突然转身,语气凝重地轻声说道:“能把她留下来的,也只有你了。”
宁缺没有听清,就上前想问清楚。
夫子故作打了一个哈欠的模样,
指着远处的雪山,转移话题道:“看到远处的那座雪山了吗?”
宁缺点了点头。
夫子继续道:
“在南方,任何一个地方往北走。”
“只要一直不停地走,都能走到那座雪山下。”
宁缺问道:“那儿,不会就是人间最北端吧?”
夫子笑而不答,继续说着:
“在雪山的另一侧,有一片黑海。”
“黑夜就是从那里开始的,然后逐渐向南蔓延。”
宁缺脸上闪过一抹担忧,问道:“老师,那里会不会离永夜很近?”
夫子回道:
“当年屠夫和酒徒,也曾经这样想。”
“他们以为冥王的力量最强,上天的力量很难延伸的黑海。”
“于是他们便在那里造了一艘船。”
“躲在船上,可以长生不老。”
“后来他们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永夜。”
“那艘船也就废弃了。”
宁缺好奇问道:“屠夫和酒徒,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夫子神色淡然,只是淡淡一笑:
“贪生怕死的人。”
“和我一样,也是不想被上天吃掉的人。”
“他们胆小怕事,连探究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只会四处躲藏。”
而下一刻,
夫子的话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