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沐辰……宫中传来消息,说,说陛下召见了叶沐辰,并与他在御书房谈了整整半个时辰……”
什么?
就连陛下都亲自召见了叶沐辰?
要知道,一直以来陛下对叶沐辰的态度都不是很乐观,此番怎么会突然召其入宫呢?
难道,是因为他制作的精盐?!
敖丕廷心中一惊,面色阴沉的几乎都要滴出墨来,陛下这段时间一直在暗查他和百里家,虽说苦寻把柄无果,但帝王的疑心一旦产生,便不可能只单单停留在怀疑上……
陛下一定会对他下手!
一定会再探他的虚实!
而此刻,叶沐辰又制作出了精盐,且这盐的品质要比玄月国湖盐好了太多……
陛下很难不用这现成的精盐去瓜分玄月国湖盐市场,很难不以此瓦解百里家的势力,打击他。
要知道,他麾下最大的财富来源就属百里家掌控的盐业,还有汪家掌控的粮业……
汪家因为叶沐辰早已衰败、无用,若是百里家再出问题,他的财富来源将彻底被斩断!
届时,没钱会导致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无论如何,他都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百里家被叶沐辰取代!
可他该怎么做呢?
敖丕廷陷入了沉思,忽而想到了柳月蝶。
据通天阁得到的情报,柳月蝶就藏身叶府。
当初他为了防止这玄月国公主不受控,故而在柳月蝶身上下了绝命蛊,算算时间,今日可不就是柳月蝶离开太师府的第一次三七之数吗?
今日柳月蝶必然蛊发,必然痛不欲生!
很快,她就会知道,想摆脱他敖丕廷的掌控,绝非易事!
而柳月蝶若想要让他解蛊,就必须用叶沐辰的精盐配方来换!
只要他拿到精盐配方,便不怕叶沐辰取代百里家,便不愁财富来源……思及此处,敖丕廷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阴恻恻的笑,“不急,一时的得意算不了什么,好戏才刚刚要登场……”
“叶沐辰,笑不到最后。”
作为敖丕廷这出好戏中的主角,柳月蝶并不知道她早已落入了敖丕廷的阴谋中。
她还苦守在叶府门口,久候着叶沐辰的归来。
不知是否是上天垂怜,她真的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
少年策马而来,意气风发,想来是在宫中没有受到业皇的为难,她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这一刻,她放下了以往的端庄,一路小跑迎上了叶沐辰的马,“沐辰,你终于回来了,业皇……没有为难你吧?”
叶沐辰摇头,“陛下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要怎么选择对他最为有利了,他已经答应,赦免玄月国全部子民,归还他们自由之身,并将我朝驻军,全部撤出玄月。”
“当真?”柳月蝶眸子一喜。
叶沐辰宠溺的刮了刮她精致挺俏的鼻梁,反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玄月国盐湖和大业食盐的经营,交给百里家这么多年,陛下想要收回,必须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他说,只要我制作的精盐能取代玄月国盐湖产盐的市场,便立即下令。”
柳月蝶点头,玄月国举国沦为奴隶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百里家与敖丕廷自然也早已将盐业视为自己的所有物,突然间要他们交出拥有了多年的致富秘宝,他们当然不愿意了。
业皇的要求并不过分。
她对叶沐辰的精盐也很有信心。
柳月蝶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少年郎,忆起二人之间的种种,忽而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她鼻尖一酸,竟是泪如雨下,“沐辰,你,你真的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
“我很庆幸,当初没有站在敖丕廷那边,对你痛下杀手,能成为你的女人,我永世不悔。”
“傻月儿。”叶沐辰最怕女人哭了,哪怕是感动,他还是略显慌张,只能将柳月蝶一把拥入了怀中,“待玄月国之事处理妥当,你这个当公主的,也该回去看看,也该带领玄月子民改善生活,玄月百废待兴,你我怕是要分离一段时间了。”
听闻此言,柳月蝶柳眉紧蹙,听雪是云裳国帝姬的事情若能肯定,那听雪怕是不能陪在沐辰身边太久,若她也离开,沐辰身边就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儿都没了……
可身为玄月国公主,她又不得不践行职责。
见她听闻故国将复却仍旧不开心,叶沐辰便猜到了她在顾虑什么,“月儿,故国将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你不必担忧我,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嗯。”柳月蝶强忍着即将离别的伤感,对叶沐辰挤出了一个笑容。
叶沐辰将她拥在怀中,一同看起了日落。
落日昏黄,天边霞光漫布,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
任何一个人都绝想不到,这会是暴风雨来的前奏。
不知为何,原本窝在叶沐辰肩头的柳月蝶忽而眉宇紧蹙,面色难看。
她感受自己的心口就如同千千万万只蚂蚁在啃噬,钻心的疼!
只是一刹那,她的额头便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叶沐辰也敏锐的察觉了她的不对劲,连忙抱住了险些倒地的她,“月儿,你怎么了?”
柳月蝶知道她的身体出问题了,而且不是小问题。
她极有可能是中毒了。
但这毒是何人所下,她还不能肯定。
为了不让叶沐辰为她担心,她谎称,“没,没事,我,我可能是那个来了,腹痛难忍……”
“云梦,你,你快些扶我回房休息,我歇一歇就好了。”
云梦也被柳月蝶苍白的面色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她向房间内走去。
叶沐辰蹙眉,那个?痛经?
“月儿,你需不需要我帮你请大夫?或者我给你准备个汤婆子?”他关切询问。
“不,不用,我想睡会儿……”柳月蝶阻止了叶沐辰跟上。
望着她痛苦的模样,叶沐辰心中一阵怜惜,只能尽可能的想些缓解腹痛的办法。
而云梦,扶着柳月蝶走到房间里,她适才想起,“姑娘,不对啊,你的那个……不是今天,你,你到底怎么了?”
“云梦,好痛,我好痛……”柳月蝶窝在榻上,捂着心口,强压着痛意。
可这剧烈的痛苦实在难扛,以至于她一双玉手青筋暴起,嘴唇都咬破了才能克制住大呼的本能。
“姑娘,我去找叶少……”云梦从未见过自家公主如此,当下就要去找叶沐辰。
但柳月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站住!这件事情,我,我不想让沐辰知道。”
“公主……”情急之下,云梦再难掩饰对柳月蝶的担忧,竟是连公主二字都叫了出来,“可你的模样实在让人担心……”
“那也不能告诉沐辰,能有机会和理由在我身上做手脚的,这世间唯有两人……但不论是敖丕廷,还是郁非尘,他们,他们都对沐辰有所图谋,万一他们是想利用我,逼迫沐辰就范……”
“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牵连沐辰。”柳月蝶的声音很是低沉,为了不惊扰到叶沐辰,她极度压制痛苦,哪怕嘴唇上的血自下颌淌下,她仍然不肯畅快的呼痛。
见此,云梦已经急哭了,“公主,不告诉叶少可以,但,但你总不能一直痛下去……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呜呜。”
“一会儿天黑,你偷偷去找厉老,切记,不要让沐辰发现。”柳月蝶说罢,便昏迷过去。
“公主……”云梦握着她的手,一脸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