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静了静,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窒息感。
有谁不知道“名医扁大夫”,他如今可是丞相亲自报官正在抓捕的通缉犯啊。
藏私通缉犯会有什么后果?
一旦东窗事发,不会有人不知道吧?
白老太太指着扁大夫,抖得厉害,“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她又看向白若雪,“你是有多怨恨于我白府,必是要连累我白府啊?”
白若雪又指着自己,又指着扁大夫,急得直哭。
白老太太后退了好几步,看着似是要撑不住了一般。
幸好,还有白若瞳。
白若瞳忙扶稳白老太太,道,“祖母,别急,此事只有这些人知道,只要他们把嘴巴闭好,便不会被外人知道的。”
她的话说得也很明白。
一旦今天的事情被传出去,此时的他们必都有嫌疑的。
白老太太紧抓着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问着白若瞳,道,“若瞳,你说要怎么办?”
她在见到府上有通缉犯时,也实在是太过慌乱,竟然问起白若瞳。
白若瞳冷眼扫过扁大夫,看向白若雪,道,“妹妹的名节不能毁,这个扁大夫不能留。”
“对!”白老太太斩钉截铁的说。
方才传话的女使却在此时开口,“老夫人,不如等老……”
等白元松回来再处理此事吗?
白若瞳发现白若雪与扁大夫的眼中都透出喜意,看来他们都很确定,白元松是一定会帮助扁大夫的?
“祖母说话,岂有你插嘴的道理?平时的规矩都是怎么学的,我方才就瞧着你神情慌乱,很不对劲,也应该送下去好好的审一审。”白若瞳冷冷的说着。
女使很是着急,忙道,“大小姐,您不能含血喷人啊。”
白若瞳依然看着白若雪,却说,“你是刘氏身边的旧人,我自然是要防备。”
她的话说得够直白的。
白若雪气得快要从床上跳下来,恨不得去撕烂白若瞳的嘴。
白若瞳等于承认对刘氏有怨,但也是在提醒白老太太,这个女使的心术不正。
白若瞳嘲讽看着被按回去的白若雪,扶稳白老太太,说,“祖母,您也累了,不如请官府的人来处理此事吧。”
“万万不可,怎么能叫外人知道这个扁大夫在我孙女的房中。”白老太太着急的说着。
白若瞳扶着白老太太离开时,无奈的说,“祖母,你糊涂了,扁大夫怎么在妹妹的房中被发现的,分明是他偷藏于我府中被人发现,他意图自保行凶啊。”
白老太太听到白若瞳的主意,连连点着头,自然认为是个好主意。
她们走到门外时,依然可以听到白若雪的吼声,但白老太太心里烦得厉害,不想理会。
白老太太的余光一扫,见到一副颓然之色的荷韵时,目光陡然变冷。
这样的丫头,不能留。
白若瞳看出白老太太的心狠之态,笑着说,“祖母,妹妹的身体不适,需要贴心的人在旁边照顾着,等到她成亲以后再安排这院子里面的下人吧。”
白老太太觉得有道理,便与白若瞳回慈恩堂。
白若雪院中之事,交给白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来处理。
无非是先将扁大夫关押起来,再安排寒月堂的大夫来为白若雪进行诊治。
白若雪像是发了疯一般的想阻止这一切,但却无能为力。
方才被白若瞳怼过的女使,想要对白若雪说话时,却被荷韵挤到了一边去。
白若雪无措的抓着荷韵的手,指着扁大夫离开的方向。
荷韵拿着帕子擦着白若雪的嘴角,轻声的说道,“小姐,那位姐姐是夫人身边的旧人,可是她却亲自带着嬷嬷他们来堵院子,还不让我进来说话。”
白若雪的眼中登时有了怒意与恨意。
荷韵继续说道,“她收了小姐那么多的好处却不办事,现在还要再害着小姐,呜……”
她哭得好不可怜。
白若雪死死的瞪着那名女使,又去看着周围的那些人,一时心口发涩,竟吐出一口鲜血来。
白老太太在听说这个消息时,也很着急。
无论白若雪是进宫,还是进丞相府,都不能在家里有事的。
白若瞳安抚白老太太,“祖母放心,堂内的大夫要来了,会处理好的。”
她又道,“那名女使的事情,可是要再查一查?”
白老太太的目光变冷,“我看着她也不对劲,我会叫嬷嬷去查的。”
这件事情太容易查了。
那名女使接受白若雪的好处,与被安排在月姨娘身边的女使是一样的,平时负责监视主子的一举一动,汇报给白若雪。
她们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动动手脚。
白老太太立即联想到白若雪利用月姨娘身边的女使,对白元松下药,又想要害月姨娘胎儿一事,登时变了脸色。
白若雪可以收买女使去害白元松和月姨娘,自然也可以来害着她。
白老太太气极,立即指着身边的嬷嬷,道,“你再加派人手,把若雪给我好好的看严了,至于那个女使也立即给我送到庄子上去,再也不许回来了。”
“是!”嬷嬷也是后怕。
如果白若雪对白老太太的算计真的成功,他们这一个院子的人都是要遭罪的。
好狠的心啊。
白若瞳见一切都如她所愿,便准备离开,但白老太太死死拉着白若瞳的手,希望白若瞳可以再留一留。
白若瞳倒也无所谓,命莲云回府送个信。
她依然留下来陪着白老太太。
官衙的人亲自来押扁大夫。
白元松没有下职。
府中能够说得上话的除了月姨娘便是白若瞳。
月姨娘的身份太低,又在养胎,不好出面,最后竟然是由白若瞳处理此事。
白若瞳看着扁大夫被拖出白府时,眼神淡淡。
扁大夫恼火的对着白若瞳喊道,“你可知道白大人与我有生意来往,如果我出了事情,白大人……”
这里可是有衙差的。
他们都可以听到扁大夫的话。
白若瞳的目光一冷,咬牙切齿的说,“你偷藏于我白府,伤我白府之人,如今还要反咬我爹爹一口?你当我白府是好欺负的吗?”
扁大夫还要再开口,忽然被捂住嘴巴,呜呜的再说不出话。
白若瞳忽然收起怒意,嘲讽的说道,“扁大夫,你说你最后会被判个什么罪?”
“等等。”门口有人喊着。
白元松匆匆而归,忙阻止正在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