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由检本来就想对这些藩王勋贵动手,现在正好有了名义,哪肯放过这个机会。
“朕意已决!无需再议,再有言者,同罪!”朱由检目光从群臣身上一一扫过,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些拦路石不搬开,会挡他一辈子路的!哪怕要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满地,哪怕影响会很大,可那也好过天下沦丧于女真人手里,不可行之事朕行,不可往之地朕往,虽千万人,吾独行此路!
见皇帝心意已定,张瑞国和李国普互相对视一眼,无奈退后,陛下毕竟还是少年,性子还是太急了啊。
“李若涟,骆养性,田尔耕,许显纯!”
“臣等在!”
“立即按名单抓人!将他们的家抄了!给朕将他们全都捉拿下狱!”
“是!”
李若涟,骆养性,田尔耕,许显纯,四人领命而去。
朱由检的目光,又回到了张维贤这位身形佝偻的老人身上,算了,崇祯毕竟是他扶着上位的,他也没在名单里,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他收回宝剑,扶起了张维贤,好言安慰道:“英国公府对朕的,对大明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此事与英国公无关!英国公府仍是大明的忠臣!”
张维贤听了如蒙大赦,再度跪地叩首,哽咽道:“谢陛下!谢陛下!”xizu.org 柚子小说网
见朱由检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魏忠贤这才问道:“陛下,那代王,晋王那......”
兹事体大,他不敢做主,只是奉命将人带回了京城。
“夺去王爵,贬为庶人,抄家!”朱由检没有打算手下留情,对拦自己路的人,无论是姓朱,还是姓爱新觉罗,他都不会留情,至于影响?后面再说。
。。。。。。
成国公府,朱纯臣正和徐允祯,吴惟英,三人正在一间密室里,正商量着什么。
密室中,气氛诡异,弥漫着一股阴谋的味道,三人围坐在一起,都脸色阴沉。
朱纯臣目光阴鸷,眉头深锁,像是在思考是否应该做出某种决定。
“不能再等了,李邦华正在查京营的旧账,一旦被查到我们贩卖军械,武器,盔甲,那就不妙了!”吴惟英猛击伏案,高声叫道。
徐允祯脸色阴晴不定,说实话他不愿做这事,可局势如此,只好铤而走险了。
只听他叹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哎。”见二人都是这样的态度,朱纯臣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也罢!也是该让那乳臭未干的小皇帝,知道知道他朱家的江山是靠谁打下来的!”
“今夜就行动!告诉手底下的人,手脚利落些,事后别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好!”
“我这就去!”
朱纯臣亲自送二人到大门前。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他心里也有些拿不准,让京营将士们闹起来,陛下会不会买账?不买账如何收场?
他心乱如麻,算了,木已成舟,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转身就要朝府里走去,可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忽然从府外传来。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批批穿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如潮而来,他们迅速将府邸团团围住,最前面那人他认得,不是田尔耕是谁?他深感大势不妙,怎么事泄了?
可事情才刚刚定下来,徐允祯,吴惟英才刚走啊?完了!
有名家丁也许是平日里蛮横惯了,见了这群锦衣卫也不害怕,上前叉着腰高声质问道:“大胆!此乃成国公府。。。。。。”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抽倒在地,田尔耕收回马鞭,看着上首蓝底金字的成国公府四个大字,心里冷笑不已,成国公?呵呵,怕是今日之后就不会存在了。
他高声喝道:“成国公朱纯臣,私通辽东建奴,贩卖军械,粮草,盔甲,火药,大炮与后金军,我锦衣卫田尔耕奉陛下之命,将其抄家下狱!若有人胆敢阻拦,死!”
话音刚落,锦衣卫们苍鹰般冲入了成国公府,还在愣神的朱纯臣,被迅速制服,囚住双手,压向地面,没想到这位尊贵无比的成国公,居然也有今天。
但比起日后被李自成严刑拷问,恐怕还是好了一些。
府里的下人惊恐的尖叫着,躲着锦衣卫跑,可哪跑得过身形矫健的锦衣卫,纷纷被举着刀的锦衣卫控制住,全都押到大门前。
“什么人!”一声娇喝在内院响起,原来是朱纯臣的女儿,被闯入闺房的锦衣卫吓了一跳,她还想再出声质问,可迎面而来的寒光,让她花枝乱颤。
府内一片混乱,门口的两座石狮也好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飞鱼服们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停的翻箱倒柜,一箱箱文书,白银,黄金,书画,地契被抬到了大门前。
女眷们穿着单衣在寒风中哭声不止,可锦衣卫这些汉子们,却并没有怜香惜玉,大声喝道:“闭嘴!”
吓得她们只能低声啜泣,朱纯臣瘫倒于地,两眼无光,完了,完了,数百年成国公府完了......
相同的一幕也同时在京城各处上演,徐允祯,吴惟英还没回到府中就被许显纯抓了,将他们绑了起来,二人不明所以,挣扎着,开口威胁许显纯:“大胆!许显纯,你竟敢对我等不敬!我们定要去陛下那好好告你一状!”
回答他们的则是,许显纯诡谲的一笑和几个大巴掌。
向陛下告状?呵呵,就是陛下让我们来捉拿你们的!喊啊,喊破天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平日里你们对老子爱搭不理,总当我是个小人,等到了诏狱,我一定让你们知道厉害!
许显纯翻身上马,朝一众锦衣卫下令:“带走!”
李若涟带人抄了定国公府,骆养性抄了恭顺候府,一时间,整个京城鸡飞狗跳,到处都是飞鱼服,一群群人犯从在百姓们惊讶的目光中走过。
一家客栈二楼雅座,一人看着下方被押解的朱纯臣,眉头紧皱,将茶杯重重顿在茶桌上,起身来回踱步,怒声道:“不像话!不像话!身为一国之君,不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也就罢了,竟重用厂卫肆意捉拿大臣勋贵!”
“莫不是要效天启年间旧事呼!”
说话的正是东林领袖之一钱谦益,他本是为了学生曹可落来的京城,可还没来得及施救,就撞见了这一幕,他对朱由检重用厂卫很是恼怒和恐惧。
当年魏忠贤炮制的六君子之案,实在是令他心有余悸。
座上另一人脸色也不太好看,朱纯臣什么人?国公!你说捉就捉了!还用的锦衣卫!天子这是在干什么!
他口中喃道:“不能再等了!必须要劝谏天子!否则贻害无穷!”
他正是东林大佬韩爌。
钱谦益哼了一声:“你能劝得住吗?我观天子之残暴,更甚其兄!”
韩爌面色一凛,认真道:“劝不住也得劝!否则又是个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