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宫内,两人一鸟坐在侧殿,秦江澜在最中间,将归元殿里发生的一切全部道来,就见白曜猛地瞪圆了眼珠,拍着翅膀惊讶道:“你是说,有人正在打巫灵族的主意?”
秦江澜点头:“嗯。”
“那小丫头岂不是很危险?”白曜一惊,霎时拔高了音调。
“应该不会,她这些年都待在太初门,起初的几年有妖尊在门派里看着,淮竹身上的秘密才没有被人发现,而后更是得到开山祖师爷留下来的血脉手札,控制这份能力的使用,更加叫人难以察觉才是。”秦江澜说着,视线移向林淮竹看了一眼,却发现她愣愣的坐在一旁,两眼无神,明显是在走神状态,心下有些疑惑。
“小丫头,醒醒,你在想什么呢?”白曜跟着秦江澜一块看去,看见林淮竹晃神的样子,冲她唤了一声。
“啊?什么?”林淮竹被它唤的清醒过来,反应不及,一脸懵然的看着他们。
“没什么,就是见你突然没有反应了,小澜澜便叫了你一声。”白曜很果断的将锅甩给了秦江澜。
林淮竹不疑有他,闻言看向秦江澜,对他释放一个甜甜的笑,道:“我没事,师父不用担心。”
秦江澜瞧她一脸的深思,颇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问道:“你可是认识那名族人?”
他见她在听见他说在另一个小家族里有巫灵族族人存在的时候脸上并未露出惊讶的神情,如此猜测道。
“不认识。”林淮竹摇头老实回答,面上带着一丝知道自己错了的羞愧神情,低着头道,“但是师父你方才说暮怀山,其实,暮怀山的莲花,是我种的……”
秦江澜眉峰一皱,还不待说什么,白曜已经急的抢先开口了。
“你是说你这次下山游历后使用了这个能力?”它着急的瞪眼说道,“不是跟你说了不许用这个能力的吗!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知道……”林淮竹低垂着眼眸,小声说道,“我原本没打算用巫灵族的血脉天赋的,只是世俗界的灵气实在太稀薄,我那个侄儿数月都不见引气入体,我这心里一急,就没忍住……我想着事后毁了就可以了,没想到还有漏剩下的。”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就跟没出声一样。
“那现在怎么办?万一要是让人知道还有一个天灵根木系族人,查到小丫头这,那以后岂不是危险重重?”白曜立时有些坐立不安,迈着小碎步快速的来回走动,“早知道就不该让你下山去历练的。”
林淮竹嘟了嘟嘴,垂头丧气的模样,没有说话。
她已经知道错了,就别再念叨她了吧。
“妖尊也不必如此紧张,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秦江澜见它着急到要炸毛的模样,瞥了一眼无精打采的林淮竹,为她辩解道,“暮怀山的莲花,对方只以为是那个家族的人留下来的,眼下应当是不会怀疑到淮竹的身上去。只是世事难料,小心些总是好的,你要记住,下次万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为了,否则难保不会叫人察觉出异常。”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林淮竹说的。
“是,我知道了师父,下次不会了。”林淮竹余光瞧见他宽大的袖子就在自己身边,伸手抓过来,攥在手里,冲他撒娇一笑,乖乖答道。
白曜见她表现的这么听话,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反正它知道别人的话林淮竹未必会听,秦江澜的话她却是会乖乖顺从,像只温驯的小绵羊一样。
于是在云薇仙子悄悄接了任务下山后,林淮竹又恢复到了之前门派里的平静生活。
“这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好舒服啊。”林淮竹躺在窗边的榻上,感受着清风徐来,只想闭上眼好好的睡一觉。
她那只龙巽猫也已经从丹田里跑出来,趴在廊下,眼睛同它的主人一样阖上,身子一动不动的。
如果不是尾巴时不时的动一下,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白曜站在窗台上,同样晒着阳光,目光却疑惑的看着她,内心不解:“小丫头,我怎么感觉你越活越回去了?”
“嗯?为什么这么说?”林淮竹睁开眼睛看着它。
“你看你以前没有这么黏人的,哪像现在这样,每天天微亮就过来,天黑了赶都赶不回去,那副粘人的模样,就差没给你在两仪宫找个厢房住下了。”
“好呀!”林淮竹选择性的忽视掉前面的话,听见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忽的一亮,响亮答道。
“好什么好!我没叫你搬到两仪宫来住!”
“哦。”林淮竹立刻闭上了眼睛,明显不想搭话的神情,让白曜看了也没有办法。
就这样一人一猫一鸟安静的待在这片地方,秦江澜回来时便看见这样的一幅场景,脚下停了停,原本就没有声音的步子更加放轻了一些。
白曜耳朵微动,听见动静,回过头一看,正要出声唤秦江澜一声,被他制止了。
“她睡着了?”秦江澜来到白曜身边,小声问道。
“嗯,睡的可香了,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睡着了都还在笑。”
秦江澜闻言也轻笑一声,没有搭话,而是走近了看,见她睡的香甜,索性把她搬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
小胖见状忙“嗖”的一下,动作轻快的跳到床上,趴在她的枕边,将自己蜷成一团,跟着她一块睡了。
秦江澜离开自己的寝殿时放轻动作的关上门,与白曜一同往前殿走去。
走在廊下,清风拂来,吹得秦江澜长发飞扬,衣摆轻飘,更显修长身姿,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柔软的光晕,他眼角柔和,脸庞的轮廓也不如之前生硬,给人感觉不似以前那般清疏淡漠了,看上去要比从前有生气多了。
此刻他听着白曜叙述方才发生的事,嘴角微微上扬,内心有一种愿与世安好的祥和静谧。
“……我说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刚到太初门的那几年她都没有这么黏着你,现在是巴不得时时守在两仪宫寸步不离,我就和她开玩笑,说你再这样下去就快要住在两仪宫了,结果小丫头反倒很兴奋的回我‘好呀’,一点都没有在听我说的是什么……”
一旁的白曜还在念叨着林淮竹的事,秦江澜脚下微微一顿,身形一僵,心跳有些加快。
糟糕,他好像有些心动。
秦江澜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白曜,收回视线,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声。
白曜现在只是没反应过来,才没发现他们之间的异常,若是真让林淮竹搬进两仪宫来,不出几日,白曜肯定能察觉出不对,等司澈再回来,又会多了一个知道详情的人,那他与林淮竹的关系,可就瞒不住了。
想到这里秦江澜又是一愣,拧着眉满腹疑惑。
等等,为什么要瞒呢?由徒弟转为师娘的例子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他有什么可顾虑的?
然而再转念一想,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了,他再把与林淮竹的关系向掌门师兄公开,择日挑选个良辰日子举办双修大典,岂不更好?
只是不知道林淮竹愿不愿意这么快就举办双修大典,说起来两人确定关系到现在也不过才半月余的时间,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些心急?
这样一想,他便有些犹豫,心不在焉的顺着廊子走着。
秦江澜一路满腹心事的穿过院子,白曜也没察觉到他的异常,一人一鸟就这样一个想着自己的一个说着自己的一同往正殿走去了。
***
“魔尊。”
君哲走到他寝殿后头的一处被围起来的院子里,负责在此看护的两名女使见到他出现,忙欠身朝他行了一礼,口中恭敬说道。
“圣花可有什么异常?”君哲看也不看她们一眼的径直从她们面前走过,来到院中的花圃里,目光远望栽种其中的一株全身墨黑、花苞边上泛着紫色的魔植,淡声问道。
“禀魔尊,圣花一切安好,并无异常。”站在右手边的女使回道。
她年龄比另一位女使要大些,胆量也比她略微强一些,此刻两人保持着低垂着头目光向下的姿势不变,等着魔尊巡视。
君哲视线沉沉的看着圣花,手背在身后,面容有些阴沉,悠远深邃的目光仿佛是透过它在看着什么,竟带了些狠厉。
身后站着的那两名女使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动也不敢动,只偷偷交换着眼神,不敢发出一丝动静,以免惹的魔尊不悦。
花圃一时间十分安静,静到能听见风声呼啸,枝叶摇曳的沙沙声。
君哲立在其中,闭上眼,思绪慢慢飘远,仿佛回到多年前,他还是那个顽劣少年,那个被族人敬仰的君哲少爷,每天都在放学后跟着一群族兄弟漫山遍野四处瞎跑的时候。
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身后的女使也不敢打搅他的思绪,许久他察觉到有人出现,缓缓睁开眼眸,声音冰冷的开口。
“何事?”
“魔尊,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阵法放在各处不起眼的地方,多是些山间密林人烟稀少之地,只等您一声令下,我们便可开启。”说话之人是他的贴身护卫之一,完成了任务回来向他禀告。
“先不用。”君哲静立片刻,才转过身来,看着护卫,曼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圣花尚未成熟,你让他们继续行动,迷惑那群灵修,别让他们发现我们真正的意图便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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