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得赢回鄢陵,必定要往那双雪殿中去一趟。”
双雪殿?
“他去高姨娘那里做什么?”
南宫乔转头看着傅棋,此时眼神落在傅棋的脸上,只见傅棋嘴角冷抽了一下,硬是扯出一道笑来,她的眼神里满是恨意。
“你居然管那贱人叫姨娘?”
“崇仁皇后不是你闺门中最要好的姐妹吗?”
“姐妹?”
傅棋听着南宫乔言语,时不时便冷嗤,笑了起来,“她也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与爹爹……莫不是有什么?”
“没有。”
傅棋冷声开口,便转身离去。
此时南宫乔快步上前,抓住了傅棋的手,然后喉中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才组成了一句完整的话,“你且把话说清楚。”
“没有什么,便是没有什么?你若是想等你那爹爹,你便等着吧。”
傅棋轻笑出声,便往后堂而去,此时南宫乔站在原地便一脸木然起来。
她时不时的嘴角一抽,又突而颤着肩膀,发着凉,似笑非笑间,终开口缓缓言语,“你是骗我的?爹爹那人,怎么会呢?不是谁都像你那般下作的。”
南宫乔又突然想起来了往日南宫焘班师回朝,从来都不先往府中而来。
她此时两眼迷离,甚是诧异。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她蹲在地上,此时将目光便落在了庭中皎皎的月光上,周围静的很,偶尔传来一两声蛙鸣,那似是在嘲笑她这个可怜人儿,好是孤独。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等了多久,此时眼前有一抹黑影而来。
南宫乔忽而将头抬起,此时看着上空那人低着头看向他,满是慈爱,她眼角倏然间弯出一道笑来,又翕然间收回,弱弱的道了句,“爹爹为何回来的这般晚?”
“陛下在宫中给爹爹办了庆功宴,故回来的有些晚了,乔儿莫不是一直在等爹爹。”
“我便知晓,应是如此。”
南宫乔将一双乌黑的眸子对上南宫焘慈爱的脸,瞬间眉眼开颜,此时待南宫焘俯身下来张手,她便笑着走上前去。
此时她不经意嗅到了南宫焘身上的脂粉味儿,便瞬间将余光扫向了南宫焘的脖颈处,眼里收入一抹胭脂红,她的面上便再也生不出笑了。
南宫乔缓缓开口,“爹爹,许是累了,那便早些去歇息吧。”
“也是,诚然是有些累了。”
南宫焘笑着便撑了个懒腰。
此时上手摸向南宫乔的头,便温柔至极的言语,“乔儿,也快些去睡吧,往后莫要这般傻的在这里等爹爹了,爹爹若是回来了,定会在第一时间去你房中寻你的。”
“乔儿知晓了,往后不会了。”
南宫乔转身而去,此时眸子里满是落寞和失望。
世人都羡慕她的出生高贵,还时常笑谈她的爹爹娘亲是鄢陵城中最为和睦的夫妻,让人好生羡慕。
可是眼下于她看来,这也不过就是个笑话。
她的身世无非是让人觉得艳羡,但是她诚然不觉得自傲,甚至是有些作呕。
南宫乔在房中待了足足三夜,都没有踏出门去。
她诚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外头那一双虚假的夫妻。
此时她余光扫在地上,只见地上映着一人的影子,那人穿着一双精致的绣鞋便向她渐渐步来。
南宫乔突一个冷哼出声,便将头扭转到一边去。
“你在房中待了三日,我想着你许是饿了,快些喝了这碗粥吧,这粥是我晨时醒来为你熬得。”
“你出去……”
“你对我置气无妨,可是伤了你自己诚然不划算,何必呢?”
傅棋弱弱的出声,话语里好是无力,她没有带着一丝的怨气,依旧如同往日般甚是温柔。
“何必?你说我何必?我引以为傲的爹爹、甚是钦佩的娘亲竟都是这般让人作呕的人,你说我何必呢?”
南宫乔怒瞪向在桌旁舀着粥的人。
那人侧着身子,没有对她的话回应什么?
她好似也没有被戳到什么痛处。
傅棋舀好一碗粥,便转头过来,朝向南宫乔时,又是浅浅一笑。
“你的男人和你最要好的姐妹……那么多年了,你过得也算是开心呀。”
南宫乔话一出口,此时又不禁笑了起来,“对,你当然开心,这些年,你也没有闲着呀,你找的人诚然比他多的多了,你们二人也真的是般配,不过你们二人在外人面前,装的不累吗?”
傅棋一声不语,此时缓缓来至南宫乔的身边,便一直带着温柔至极的笑意,此时她抬手过来,将舀好粥的勺子凑到南宫乔的唇边。
此时南宫乔抬手便是将她碗里的东西打落在地上,然后怒瞪着她,“你可不可以出去,我看着你,诚然是恶心。”
“只要你觉得你爹爹这人不恶心便好,毕竟往后你若是依旧想要过着这般的好日子,还是要依附他的。”
“我可以靠我自己。”
“你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招手的日子,你是靠不了自己的。我将你生在大司马府,便是要你这一辈子都是受着众人的敬仰过日子的。”
“是你要这大司马府的荣华和这一等夫人的头衔,不是我。”
傅棋看着南宫乔,此时又温柔言语起来,“你爹爹在外头等你呢,且将你的脸洗净了,去见他吧,莫要将你对我的这副神情,去对着他,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你没有好果子吃。”
傅棋将手中浸湿的帕子递给南宫乔。
此时南宫乔冷嗤一笑,但是余光却在不经意间落在了傅棋的手上。
傅棋身上虽袭了厚重的衣裳,但是依旧难掩她爬至手腕上的血痕,那血痕如同蜈蚣般令人刺目,南宫乔迅疾撩起傅棋的衣袖,只见里头竟然还有着许多。
“这是?他打你?”
南宫乔眼神里的怒气瞬间软了下来,此时又切上满是心疼,“为何你不离了他?”
“和鄢陵城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大司马和离?我不是你,有着那般好的身世,我的出生卑贱至极,我若是与他和离,那便是在鄢陵城中当着众人的面拂他的脸,况且我能逃到哪里去?这九州之大,诚然无我的容身之所,南宫家的耳目遍布天下,我逃不走的。”
傅棋言罢后,像是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此时又温柔的笑了起来,“你快些将你这脸洗净了,莫要将你这楚楚的脸,露给他看,要不然他又要说我不会管教女儿了。”
不会管家女儿?
莫不是因为自己三日不出门,不吃饭,故南宫焘便打了她?
“好生没道理,凭何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