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受胁

丁松本来瘫软在地,谁能料到他竟突然扑出?二人均始料未及,盖晦更是骇然失色,陡然间回过神来,左掌一推,身子微微一滞,雷秉这第三剑已奔到半路,收之不住,一剑钉入了他的肩胛之中。

盖晦闷哼倒地,双手把伤口一捂,不理雷秉,却骇然道:“姓丁的,你,你使诈!”。

丁松这一扑之下,也已是精疲力竭,狞笑中带着得意,喘息道:“姓,姓盖的,我虽被你灌药灌成废人,神智却还尚未全丧,今天是腊月十三,对吧?哈哈,谅你自己都搞不清楚!”。其实今天是腊月十五,但丁松不见天光之下仅多算了三天,足见他一直极力地保持着清醒。

雷秉醒了醒神,急趋两步,叫道:“盖大侠,我,我不是有意,你,你怎么样”。丁松却大急骂道:“糊涂蛋!蠢材!你又来犯老毛病!你立刻杀了他,否则等他缓过神,咱俩都得见阎王!”。

雷秉正心乱如麻,听得一恼,猛然回过头骂道:“姓丁的,时过境迁,你如今是阶下之囚,还当我是一年前那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由着你恐吓指使?”。

丁松倒抽了一口凉气,叫道:“好呀!你出息了!当初是谁将你从大牢里救出来?若不是我,你早被华山派害死了!怎么,你今日不对付他,倒要恩将仇报,来对付我?”。

雷秉被他骂得默然无语,又猛摇头道:“你救我性命,我永世也感念你的恩德。但若要我受这恩德所制,处处要照你吩咐行事,那是万万不能!”,又转头道:“盖大侠,你我虽有些仇怨,但也并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才成,依我说,咱们就此打住,一笔勾销。你若信得过我,我替你把伤包扎了”。

丁松大急道:“喂,蠢材!你,你做什么?你反倒要救他”。盖晦把头一侧,气冲冲道:“我既被你两个制服,是好是歹由着你们施为”,神色甚是倔强,言下却是求生之意。

雷秉将他扶起,给他敷上伤药,再把长袍里面较柔软的布料撕成条,在他肩上缠绕包扎,说道:“盖大侠,你失血不少,不可冻着,我先替你生一堆火,择日再给你带些衣物鞋袜”,便走出洞穴,扒开积雪,抱回一大堆干柴,用火折子一点,洞内立刻有了生机。

盖晦道:“你脚上功夫不济,五日来一回就可,免得露了行踪”。雷秉点了点头,又把丁松一望。盖晦知道他的担忧,冷笑把丁松瞥了一眼道:“放心,这厮如今功力全失,废人一个,还奈何我不得!”。

雷秉放心不下,第三日半夜就偷偷的潜来,盖晦却是大急,道:“你迟早要露了行藏,那时候咱两个都活不了!”。雷秉道:“你放心,我行事机密,无人见着”,抬头一望,丁松已不见了。盖晦笑道:“那厮偷偷跑了,放心,他还会回来!”。

果不其然,过了两日雷秉又见到了他。原来荒野雪原之上,天寒地冻,他武功尽废,难以觅食,外逃不过一天又只能折返,饥饿之下把雷秉留下的食物吞了个大半。雷秉只得摇头,道:“丁,丁大哥,你莫成天闲着,逮空拣点柴禾也好”。丁松正大口啃着一个生地瓜,语调中带着怨恨,嘿嘿笑道:“成,雷老弟,你如今今非昔比,我却是日落西山,哪敢不服你管?”。

过了十天,盖晦伤已见好,丁松不再被灌食那些丹药,神智体力已近于常人,只是他一提气运力,只觉得经脉如同失修多年的破窗,攒不起一缕的真气,他急急地尝试数次都无功而返,又心痛又恼怒,怨毒骂道:“姓盖的,拜你所赐,老子这一辈子也练不成内功啦!”,拾起几个石头朝盖晦猛砸,盖晦跌跌撞撞,躲避不及,膝盖给碗大的石头击中,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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