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 暗室

雷秉听得恍然大悟,切齿想到:“这厮只给我吃些芋头,原来并非无肉,他自己却留着肉偷吃,着实可恶,我必治他出这口恶气!”,不愿惊动陆玉玲,只轻描淡写道:“古师祖很是节俭,我饭量又大,两顿不吃肉,便很难受”。陆玉玲笑道:“你多劝他一劝,他实在舍不得,你自己下厨煮来便了。对了,你刚才说他不喜欢你,那是怎么一回事?”。雷秉道:“料必是嫌我饭量太大的缘故”。陆玉玲只当他刚才顽皮说笑,莞尔道:“我刚才先去的茅屋,并不见你在内,你古师祖说,怕你听他鼾声睡不着,在这洞里铺了床,好让你休息好了能好好练剑。瞧来他是很喜欢你的。老年人嘴巴碎点爱唠叨,你左耳进右耳出便罢了”。雷秉心中暗骂,面上只是微笑点头。陆玉玲又和他对了些招法,指点了几处,便告辞道:“我怕泄露行踪,甚少上来,你自好好用功!”。雷秉点头称是,将她送下山去。

雷秉回来之后,想起古老头可恶之处,心中气愤无比,便起床往茅屋而去,要叫醒他当面对峙,待到茅屋,却见一点亮光透出,听得里头一阵锅碗瓢盆之声之后,传出了一阵肉香。雷秉馋的流口水,气的鼻冒烟,一脚踢开门,闯入大骂道:“好匹夫!你在做什么?”。古老头慌里慌张,将装肉的盆子抓起,道:“这是给列为先祖的胙肉”。雷秉骂道:“枉你口口声声先祖列宗,你嘴上不是油水是什么!”,一把夺了过来,大快朵颐,片刻间吃了个干干净净,叫道:“你这厮抠门又可恶,每年师叔们都给你送许多粮食腊肉,你吃独食岂吃得完?你要带进棺材去么?”,便四处搜寻,终于在床下找到两口大缸,一缸全是大米,一缸全是腊猪肉,还有一大包坚果山货,另有好几壶黄酒。雷秉大喜,待要劫掠,古老头扑过来护住叫道:“不可,不可!”。雷秉怒道:“我自给你留一半,你却如此贪婪?”。古老头连声道:“不成,不成,我不够”。雷秉道:“你一个糟老头子,吃得了多少?怎的不够?”。古老头道:“还有别人,还有别人!”。

雷秉听得一楞,问道:“还有什么人?你给谁留的?”。古老头又缄口不言。雷秉料他胡诌,哪里管他,便要强夺。古老头死命护住,突道:“你要也罢,拿一样东西来换!”。雷秉见他拼死相护,怕他年迈经不住折腾,倒也不敢冒然强夺,听他说要东西来换,便问道:“什么来换?”。古老头沉默半晌,突道:“耗子药!”。

雷秉骇然失色,旋即怒道:“你又生什么奸计?你要毒死谁?”。古老头道:“有一个很凶的人,一连两三年了,每年七月便要来这里呆一二十日,我每日须得酒肉伺候,否则便要打我杀我。这马上七月了,他又要来,你把酒肉吃尽了,我如何应付得过他?要不你给我一包毒药,我把他毒死,免得他总来纠缠!你要不敢,就将这些酒肉留下,我好伺候他,免得惹了他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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