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采乔面色一舒,轻轻说道:”你愿意陪我一起去,我很高兴。我只消见他一面,听他亲口说一句话,此生再不须于此事挂怀了。然后我再随你去华山“。雷秉道:”嗯,我也正是这样打算“。王采乔莞尔一笑道:”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不要再惹事生非了,我怕到时候你一见群雄聚集,便忍不住要弄点事来“。雷秉笑了一笑,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这次去我们只找宁大侠,别的都不管。咱们和许多人都已经照过面,须得乔装一番,免得惹了麻烦“。王采乔连连点头,笑道:”这样最好“,便朝那宿主要了几件衣物,二人装扮停当,相望大笑。雷秉贴了络腮胡,头上挽了个潦草的髻头,再加上他身材本来高大,又一身粗布衣衫,活脱脱一个粗豪武夫。王采乔却是女扮男装,她面目白皙细腻,被一身粗衫一衬,更是惹人注目。雷秉笑道:”我将你头发拨乱些,你接下来几日不要洗脸,等脸上扑了灰,也马虎说得过去了“。
二人留了一块银锭,便自朝东南而去。龙鳞原位于末山脚下,离此地有七百余里。二人不在急上,也不必斥资买马,但脚上却没放缓,第四日午时,二人在官道长亭里吃了干粮,突来了一老一少二人也进了亭子。这二人朝雷秉和王采乔一望,也径自吃起干粮。末了那老者道:“咱们走吧!”,刚提步出亭,兀地又进来了三人,俱是三四十岁的粗豪汉子。
那老者将帽檐一拉,携了那少年之手,往外便走。那三个汉子中的一人突笑道:“哎哟,这位敢情是文老哥么?这么着急往哪里赶呢?”。
那老者转头道:“哟,原来是孙兄弟,我们爷孙往南边赶个亲戚,没什么急的。未知你们三位往哪里赶?”。
那汉子笑道:“咱们什么交情,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你们南边有什么亲戚?无非是去末山帮拳的罢?不知老哥你是站在乔掌门一边,还是站在彭掌门一边?”。
那老者仰头一笑道:“帮什么拳,咱们真个去走亲戚,我孙儿他有个远房大姑,好些年没走动过,近来说是身体抱恙,不久于世,所以才走这么一回。你们三兄弟必是去末山助拳的了,不知你们站哪一边的?”。
那汉子立刻道:“何须问?自然是乔掌门一边了,彭天戈的心思谁人不知?他那什么‘叶掌门被囚传密信求救’之说楞地撇脚,谁个信他?”。
那老者嘿嘿一笑,不再说话,那少年十分激动,开口便道:“正是如此,实不相瞒,咱们爷孙也是去帮乔掌门的。乔掌门仁义仁厚,平易近人,对咱们文家有大恩大德。依我看,就算他真个囚禁他师父,我也帮他!”。
那老者怒喝道:“闭嘴!由你这般胡说!”。那少年嘴唇一抿,便低头不语。
那汉子将二人望了一眼,笑道:“如此甚好,到时候真要动起手来,咱们都替彼此防着些暗枪暗剑”。那老者拱手道:“那个必然,不过若能化解干戈,倒是上策”。
那汉子笑道:“但愿如此”。将手一拱,一行三人便走得远了。
那老者回头斥责道:“我一路上吩咐你什么?你偏管不住你那臭嘴!”。那少年辩道:“他们也是帮乔掌门的,怕什么?”。那老者道:“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什么?”,又回头瞧了瞧雷秉和王采乔。雷秉道:“我们两个既不帮姓乔的,也不帮姓彭的。两位不须防备我们。不过刚才那三人,二位怕要当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