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陆冰忍无可忍,一剑而出,迅如闪电,径刺崔青面门,崔青大惊撤剑,伸手怒骂道:“长毛贼,你好大胆子,你是哪家的?”。
陆冰将头发往后一批,露出脸来,连声冷笑道:“崔青,孔彤,你们瞧清楚,我是你们的陆爷爷”。崔青见得是他,顿时吃了一惊,陆冰嘿嘿笑道:“想当初老子在华山派风光之时,你两个龟儿子只是我的跟屁虫,如今山鸡变了凤凰,耍得好大威风!”。崔青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我华山派的弃徒,你欺师灭祖,杀害同门,今日必将你擒回去听候周掌门发落!”,使个脸色,孔彤立刻守定西侧,堵住了陆冰逃路。陆冰忍住怒火道:“谁个欺师灭祖,残害同门,你们心里清楚,我懒得与你争辩,今日要么我留下尸首,要么你两个留下尸首!”,话罢便朝西挪了一步。陆冰以前在华山弟子中颇有威名,孔彤知他剑术并不在几位长辈之下,被他凌厉的目光一逼,不禁退了半步。崔青大叫道:“休怕他,如今咱们剑法只在他之上!”,话罢朝陆冰急削一剑。
陆冰先前在华山,已见过周方儒杀害贺忠的剑法,私下没有少琢磨,心知这套以“稻风功”催动的华山剑法极为乖戾难防,若任之成势,更难以抵挡,今日再观崔青,罗金昌二人对垒,又得印证。所以他见崔青剑来,并不后撤,上身只一仰,任着那剑贴着咽喉而过,立即回弹,一剑朝崔青胸膛送出。崔青毕竟年轻,临敌经验大大不如陆冰,未料他竟敢针锋相对,刹那间失了分寸,仓皇间奔侧里而去,陆冰哪里容他喘息,又跟一剑,刺穿了他左臂。崔青惨呼一声,这边孔彤已然一声怒吼,刷地一剑来刺。
陆冰不及添刺,回手一剑,与孔彤交上了手。这孔彤话语不多,剑术却更在崔青之上。陆冰的华山剑法纯正端庄,稳扎稳打,二三十剑下来势均力敌。这时孔彤身子一扭,一剑自极刁的方位此来。陆冰推剑侧过,应对自如,突孔彤手臂一拐,竟似柔弱无骨,一剑硬生生反弹回来,陆冰大吃一惊,虚晃一剑,翻身丈外。孔彤不容他喘息,举步来追,剑剑狠辣,陆冰仗着功力深厚,与他再周旋了四五十招,虽略处守势,却也牢不可破。这时那崔青已撕下衣带将左臂包扎,大叫道:“师弟,这恶贼心机深重,很有些名堂,我们周掌门对他也颇有忌讳,咱们一同杀了他,替周掌门分忧!”,跳上前去,二人两剑围攻陆冰。
陆冰顿时吃紧,稍不留神,腿上已被一剑撩中,闷哼一声,突刺两剑,闪身进了内间一个逼仄茶室。那二人齐齐仗剑攻入,陆冰跃上茶桌,一脚踢出两个茶碗,趁二人躲闪,一个飞扑,一剑横削,朝门外便奔。崔青骂道:“鼠辈哪里逃!”,记得刺臂之仇,那容对方逃脱?当即紧随追出。陆冰早有算计,身子突然一低,一剑横过,但见剑光划过一个半弧,将崔青双足齐齐斩断。
但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痛苦之声,屋内诸人均惊愕失色,孔彤大哭道:“师兄啊,师兄!”,愤恨将双眼充得血红,长剑狂刺。陆冰见他落了单,又发了狂,心中暗喜,不紧不慢与他周旋数招,见他剑上已然大乱,忍不住得意大笑道:“似你们这般平庸资质,纵有神功助剑,也不过是老母猪裹了绸缎,瘸山羊批了虎皮,唬得住别人,岂唬得住我?”,寻个破绽,正要再施杀手,陈桂生已一声断喝,拔剑挡住了他。
今日陈桂生对邱正礼甚是冷漠无情,陆冰心中对他已不似之前那般尊敬,只冷笑道:“陈掌门,你有什么指教?”。陈桂生怒道:“行事须有分寸,你今日已经伤了人,还要再杀人么?”。陆冰大笑道:“陈掌门,上次在末山,我于心不忍,救下了裴圣章,你对我厉声斥责,说我敌我不分,有负莫掌门厚望,恐将华山派拖下水,言下颇有几分苦口婆心,爱之深责之切的意思,令我十分感动。如今我华山派被周方儒篡夺,我陆师叔已被杀害,莫掌门,阳师叔生死未卜。我也被周方儒逐出门墙,通令追杀,孤家寡人一个,不知你要以什么大义豪言来教我?”。
陈桂生甚有惊愕,怒道:“你黄口小儿,竟以这般口吻与我说话?“,陆冰讥嘲道:”怎么,你要‘修书一封与莫掌门,令他好好责罚我么’?“。陈桂生闻言沉默半晌,换了一副冷傲的神情,仰面道:”末山剑派乃武林之主,华山派入了末山之盟,是弃暗投明,可喜可贺,这两位华山派的‘护法’,行的是维护大义之事,终究是在为乔掌门效劳。你要再伤人,我必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