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丛中相拥的自是雷秉和阿桃了,二人已不知温存了几时,雷秉正自闭目品脂尝津,乐趣无穷,阿桃突毫无征兆地收嘴一咬,雷秉啊呀一声,下唇已破损流血,叫道:“啊,好痛!你干什么咬我?”。阿桃盯着他的眼睛,幽怨问道:“先别喊痛,我问你,你动作还挺熟,亲过多少女人了?”。
雷秉大叫冤枉,指着天道:“老天作证,莫说是亲嘴,便是看也没多看过哪个女子一眼,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阿桃冷笑道:“寻常女子便信了你这毒誓,我可不信。我问你,你在沱江舟上对我恶狠狠地说:‘我什么世面没见过,岂会受你色诱摆布’,你老实说来,你都见过什么世面?是不是成天勾引良家妇女,成天逛窑子找婊子?”。
雷秉急叫道:“那是我显本事随口一说,要说沾花惹草逛窑子,我雷家从无这样的家风!妹子,自始至终,从小到大,我心中只有一个你。你疑心再盛,万万不可怀疑我对你一片痴心!”。
阿桃面色一缓,莞尔一笑道:“好,我先信你”,突又正色道:“就算你一直只对我一片痴心,可你已负过我两次,第一次是小时候,第二次是在神山帮。你再认认真真给我发一个毒誓来,若再负我一次如何?”。
雷秉正色道:“我雷秉对天起誓,此生再不负阿桃,若有违誓言,教我乱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阿桃点头道:“你别怪我心狠,只是我直至如今,想起从前的事,仍是余恨不绝。我也从不信天老爷能监察誓言,你若真再负我,我要亲手杀了你,不,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你记得牢了?”。
雷秉看着她冷峻幽暗的眼神,便似黑暗天幕里潜藏的一只受伤而敏感的猛兽,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只道:“妹子,我记住了,真有那一天,我吃得白白胖胖,躺下来等你剐”。
阿桃噗嗤一笑,说道:“你养的白白胖胖,我又怎舍得来剐你?”,身子一斜,又倒在雷秉怀中。
是夜无言,雷秉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将和阿桃回归田园,又想起和青龙会的血仇,期待和遗憾交织,思绪如同潮涌,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索性起床,拿剑,出门,找一出僻静之地演练起了‘飞砂剑’,却觉得一招比一招懈怠松弛,索性把剑一扔,扑通超西南方一跪,默念道:“爹,娘,哥哥,我本领低微,若强上青龙会替你们报仇,只有一死。我死不足惜,只是我已和阿桃相遇,我们雷家待她有亏,我此生不能再负她,决定和她厮守一生。你们泉下有知,必也能体谅我的决定”,言罢朝着西南一连叩了几十个响头。
他长吁一声,心中顿时坦荡不少,突然听芬姐的哭叫声传来:“快来人,快来人,老爷!老爷自尽了!”。
雷秉闻言大惊,立刻冲了过去,此时也已有数人闻声赶至。苗秀走在最前,率先一脚踢开屋门,众人纷纷闯入,只见一柄带血的匕首落在床前地上,王凌风仰卧在床上,左腕一道极深的切口,鲜血似急雨点般滴答而下。苗秀赶忙上前一探鼻息,大叫道:“还有一口气在,顾掌柜,快来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