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颂正在厨房跟西点师父学做烘焙,满身都是奶香味,接到了白鹿予打来的电话。
她不在国内,很多事情鞭长莫及,让小哥帮她盯着。
白鹿予在电话那头咋咋呼呼的,“那位王厅长,反侦察能力特别强,好几次都险些让他发现了。”
南颂歪着头,将手机用肩膀和耳朵夹住,将一盘曲奇放进了烤箱里。
“你亲自去跟的?”
白鹿予道:“我哪有那闲工夫?”
他嗤一声,“有跟拍那功夫,我直接黑几个监控不香吗?我让私家侦探去跟的,你猜怎么着,有另一拨人,也在查他们。”
“另一拨人?”
南颂调好烤箱的温度,摘下防护手套,拧起眉,“谁的人?”
白鹿予卖关子,“你猜。”
“喻晋文?”
“……”
白鹿予:“靠,你这也猜的太准了吧!你怎么知道是他?”
南颂淡淡道:“如果是旁人,你不会这么无聊。”
“……”
果然最后还是要被diss。
白鹿予撇撇嘴,“还听不听了?”
“听。”
南颂审时度势,“你继续说。”
白鹿予气这才顺了,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待说到是沈流书从中搭的关系,南颂脸色又变,眉头皱起来。
她嘲讽地笑了一声,“这位沈台长还真是够长情的。”
白鹿予道:“毕竟卓月肚子里还怀了他的孩子,这也算是他的老来子了,为了孩子他也得想法子让卓月出来啊。”
“她怀的倒真是个时候,早不怀晚不怀,偏偏在看守所里怀孕了,你信吗?”
南颂语调幽凉。
“你的意思是,怀孕是假的?”白鹿予诧异得很。
怀孕的妇女办理保外就医是法律允许范围之内的事,可如果是假的,那事情可就大了。
南颂想起卓月在鹿鸣小区门口开车撞她的那天穿的还是高跟鞋,一个做梦都想上位的三儿,如果真的怀了孕,会不认真对待吗?
当然,也有可能她是在看守所里突然发现怀孕的,但以她的年纪,绝经都有可能,怀孕的几率很小了。
柔软的大床上,卓月躺在沈流书的怀里,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
“如果我真的怀孕就好了,阿书,我真想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沈流书倚在床头,沉默地抽着烟,没有说话。
卓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以前我特别怕生孩子,比起怕疼,我更怕变老,变丑。女人生完孩子后,肚子变得很恐怖的。”
沈流书心道,其实也没那么恐怖。
他记得凤娇怀孕那段日子,也有些产前恐惧症,怕疼,怕孩子生下来不健康。
“老公,万一我变难看了怎么办?听说都会长妊娠纹的。”
他贴在她皮球一般的肚子上,柔声哄着她,“不怕,我老婆怎么可能会丑呢?你就算脸上长满麻子,也比别的女人好看一万倍!”
“你走开!”凤娇推他一把,“你才长满麻子呢。”
他没皮没脸地贴上去,“好啊,只要你和宝宝能够平平安安,就算脸上长满麻子我也认了。”
凤娇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她在里面哭,他在外面哭,差点闯进手术室里。
直到她排除万难地将孩子生下来,筋疲力竭地被从手术室推出来,他握着她的手,不停亲吻她,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和孩子好。
当初的誓言,每一个字他都记得,可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就突然忘了呢?
“阿书,阿书!”
卓月的连声呼唤让沈流书回过神来,他恍惚之中,定睛一瞧,发现身旁的人已经成了另外一个。
他许下誓言的那个人,并不在身边。
“你怎么了?”
卓月抬起身子,捧着沈流书的脸,不知为何,他的失神让她莫名紧张,就连刚才内什么的时候,他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她凑过去,亲他的脸,吻他的唇,“不如,我们再来一次?”
沈流书却将脸转到一旁,轻轻将她从身上推开,翻身下了床,“我该走了。”
卓月只觉得一瓢凉水兜头浇了下来。
浇的她透心凉。
看着沈流书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她跪行着下了床,从后面抱住他,声音哽咽,“阿书,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没有,你想多了。”
沈流书想拿掉她的手,卓月却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撒手,“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我还有工作……”
“工作哪有孩子重要?”
卓月转到沈流书面前,仰着脸殷殷地看着他,“我说真的,阿书,我们生个孩子吧,我还没有绝经,我还能生!”
沈流书垂眸,幽幽地看着她,“你不是跟我说过,医生说你再也要不了小孩了吗?”
“我什么时候……”
卓月一愕,旋即想到自己以前打过一胎,那个时候她为了让沈流书对她负责,对她愧疚,好像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差点忘记了。
“是。”她眼珠一转,急急地找补,“可是医学现在这么发达,说不定我又可以了呢。”
沈流书将她变幻的神情尽收眼底,“不必了。”
他口吻淡淡,没有一丝情绪,“我有儿子,我也不缺孩子。你要是想生孩子,或许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分开吧。”
沈流书将她抓着他的手从衣服上扯掉,穿上鞋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卓月身子狠狠一震。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他不要她了吗?
听到“沈流书”三个字,南颂就替喻凤娇生气。
“不想听那对贱男女的事。”
南颂道:“那个王厅长,什么来头?”
“不是什么好男人,但履历还真是挺光辉的,我把他资料发你邮箱了,你自己看吧。”
白鹿予道:“他在那种事情上,貌似有什么怪癖,口味挺重的。照片我也给你发过去了,你自己看吧,密码你自己能解。”
曲奇还得烤一会儿,南颂解下围裙,回房间打开电脑,查收了小哥发来的加密邮件。
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资料便显出来了。
南颂静静浏览着王厅长的资料,他的事业与他的婚姻步调几乎是同步的。
这个人,可以说是沈流书二号,一个靠老婆发家致富、步步高升的凤凰男,典型的机会主义者。
往下拉,是几张照片,卓萱和王平出现在同一画面的。
王平很谨慎,出入酒店,两个人一般都戴着帽子和口罩,有几张应该是从监控中截下来的图,卓萱从房间里出来,脸上带着伤。
不是一般的伤口,南颂眯了眯眼,想着小哥说的王平的癖好,一眼便明白了。
看着卓萱软骨头一般地贴在王平身上,看来,她也享受得很啊。
她这一颗棋子,表演得还挺卖力。
南颂都想给她颁个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