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晚上的兵荒马乱。
真是多事之秋。
秦董事长和秦夫人在手术室门口,两脸焦躁。
听着手术室里不断传来秦江源接骨的惨呼声,秦夫人只觉得心口绞痛,捂着嘴呜呜咽咽地哭,一口一个“我的儿”……
秦文军听得心烦意乱,背着手来来回~回地走着,不耐烦道,“行了,儿子还没死呢,你哭的什么丧!”
“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心疼吗?”
秦夫人抽噎着,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你说那个南颂,她多么歹毒啊,把阿源打成这样,手都废掉了,我们不报警抓她还等什么?”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也不看看你儿子把人妹妹打成什么样?”
秦文军面罩寒霜,从鼻中闷出一口浊气,“我就知道这畜~生不干人事,他说他要去找南雅复合,我心道好事啊,如果他俩真能复合,那咱们家和南家还是亲家,看在南雅的面子上,南颂怎么着也不会太为难我们,兴许能放咱们一马。结果呢,他竟然动手打南雅,还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搞没了……”
说到这,秦文军就恨不得把儿子从手术室里揪出来,“别说南颂,我都想打他一顿!”
“你到底是谁的爹,有你这么胳膊肘朝外拐的吗?”
秦夫人不乐意听了,替儿子打抱不平,“阿源的性格我知道,跟小羊一样得顺毛捋,要是好好和他说话,他肯定不会发脾气的,一定是南雅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他生气,他才动手的。而且你别一口一个孩子,咱们没验羊水DNA,还不知道南雅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咱亲孙子呢,八成不会是。”
“那还有两成呢,万一呢?”
秦文军气得不行,“你别老向着你那宝贝儿子说话,就是你总这么惯着他,才把他惯成这副样子!慈母多败儿!”
老夫老妻说着说着,又吵吵起来,护士出来皱眉提醒,“这是在医院,不要随意喧哗。”
秦文军气得头晕眼花,扶着凳子坐下,摆摆手道:“我懒得跟你吵,等阿源出来,必须押着他去南家道歉,得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为什么要道歉?凭什么要道歉啊?”
秦夫人瞪大一双眼睛,“是她南颂打了我儿子好不好呀,我没让她道歉就不错了,她还想让我们给她道歉,门都没有!”
“你……妇人之见!”
秦文军脑壳子都疼了,揉了揉眉心,有些疲累地说,“现在的南家,已经不是三个月前的南家了,南颂也早就不是三年前我们认识的那个生活在城堡里,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你看到她,都不觉得害怕吗?短短三个月啊,我都没怎么听到消息,她竟然联合北城的喻家大少爷容城的傅家小爷,建了个马场。”
说到马场,秦夫人这才有了几分兴趣,“你说的是北郊那个马场吗?”
“嗯。”秦文军沉重地点了点头。
秦夫人面露不满,“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今天我本来约了一群麻友打麻将,结果她们通通放了我的鸽子,说是北郊有个马场开业,都纷纷跑去参加热闹了,还问我有没有收到邀请函,弄得我那叫一个尴尬。连烟花厂的周太太都被邀请了,我堂堂秦氏集团的夫人竟然没有被邀请,真是过分!”
秦文军嘲讽地一笑,“不光你,我这个堂堂秦氏集团的董事长,不也落单了吗?南颂是摆明了,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就说这个小贱~人太过猖狂了,她不会还以为现在的南城姓南吧,早就改姓秦了好吗?”
秦夫人满脸的不屑,外加嚣张得意。
秦文军看着,更头疼了,他的亲亲夫人还沉浸在自己“首富夫人”的美梦中,殊不知南城首富的位置,早就换人了。
别说首富,他们现在已经成了首负,负债累累的负。
秦江源的手断的厉害,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才勉强接上,从手术室被推出来。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说不关心是假的。
秦夫人第一时间迎了上去,抱着儿子一通哭,秦文军熬了一宿,一把老骨头有些撑不住,扶着墙站起来,刚要过去看看儿子。
公司副总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脸上全是汗,“董事长,不好了……出事了!”
他踉踉跄跄地跑来,差点绊倒,秦文军将他扶住,板着脸道:“出什么事了?快说!”
“楼体塌方,工程倒了,砸了不少工人。”
秦文军心下一沉,“怎么会弄成这样?走,快去看看……伤亡情况如何?”
“……死了两个。”
秦文军脚步一顿,知道一旦死了人,事情就不妙了,他沉着脸道:“赶快联系家属,先把事情压下,私下协商!”
“来不及了。”
副总道:“塌的太厉害,工人引发了暴动,惊动了周边的居民楼,现在媒体纷纷赶了过去,医院外面也来了不少记者。”
秦文军一听,赶紧往外跑,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没跑几步,手机响了起来,公司另一个副总打过来的
一接电话,对方就道:“不好了董事长,财务总监老董连夜跑路了,市场部集体打了辞职报告,还以拖欠工资违反劳动法把公司给告了!”
“股票崩了!秦氏,完了……”
一波又一波的消息,如同一记又一记的重锤重重敲在秦文军的心脏上,他捂着心脏,眼前一黑,当即晕了过去。
“董事长!”
“老秦!”
喻晋文正刷着牙呢,傅彧提着裤子冲了进来,“江湖救急——”
直到站到马桶边,才仰着脖子一脸满足地溢出一声“呃”,抖了抖。
“懂不懂礼貌?”
傅彧摁了下抽水马桶,提上裤子,呲牙一笑,“人有三急嘛。”
喻晋文偏头,很是嫌弃,冷冷剃他一眼,拧开水龙头冲了冲嘴里的泡沫,洗了把脸。
傅彧把牙膏挤上,一边刷着牙,一边懒洋洋地刷着手机。
刷到了“秦氏集团股票崩盘”“秦氏集团宣告破产”“秦董事长心梗暴毙”“秦夫人背上人命官司被刑拘”等新闻。
睡意登时消散,疯狂输出“卧槽卧槽卧槽”——
“什么情况这是?”
他喷出一口牙膏沫子,将手机拿给喻晋文看,“秦氏集团破产了?秦文军死了?”
喻晋文用毛巾擦了擦脸,淡淡“嗯”了一声。
他凌晨时分就收到了消息。
傅彧刷着新闻,早知道秦氏集团迟早有这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他看向喻晋文,问,“南颂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