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前殿,远远就看到李睿渊著一袭白衣端坐在殿中,桌子上还摆着许多的奏折。
林素然侧头深深叹息了一声,这可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画面啊!
“醒了。”
李睿渊听到动静,抬头看到她,立刻就放下手中的奏折,走出殿外来迎她。
“听说你为了等我,没去上朝?”
林素然看到他,便直接开口询问,李睿渊这样著实不行,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自然该国事为重。
李睿渊没有说话,冷冷看了一眼心蕊,心蕊心中惶恐,连忙低下头去。
“你莫要看心蕊,此事本就是你不对。”
林素然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对他冷声开口,声音之中夹杂着几丝怒气。
“若你因我一人耽误了国事,我岂不成了罪人。”
“是我考虑不周。”
李睿渊听她这般说,莫名的感觉她在关心自己,脸上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凡事该以国事为重,如何能这般儿戏。”
林素然见他好似完全没有听进去,叹息着摇了摇头。
这些事本不该她来说,可是李睿渊却因她如此,真是让她心中惶恐不安。
“午时了,该用膳了。”
见林素然气的不轻,李睿渊抿了抿嘴,掩住笑意吩咐人上菜。
林素然能因他生气,说明心底还是在意他的,这让他足以高兴许久。
“咕噜噜!”
林素然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出来,一瞬间让她脸上暴红,心中暗道,真是丢人。
可她确实很饿了,昨日高烧,一天一夜不过用了一碗粥,今日又睡到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看到桌上各色美食,食指大动,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就连平日里不喜欢吃的菜,都忍不住的尝了几口。
突然,李睿渊身边的公公悄悄走进殿中,在李睿渊的身边耳语的一番。
只见李睿渊淡笑的脸,微微一僵,随后脸色变的异常难看,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不过顷刻间再次消失,挥挥手让那公公退下,看了一眼林素然,眸底划过一抹深思。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林素然本一心享用自己的美食,可是李睿渊的视线实在太过刺人,让她忽视不得。
“没什么,你慢些吃。”
李睿渊瞬间收回自己的目光,脸上带着轻笑,自己也跟着吃了起来。
见状林素然也并未深究,再次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
李睿渊似乎没有胃口,不过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见她吃的高兴,只安静的看着她,只是目光深沉,眸底深处有旁人不懂的惆怅。
“告诉她朕有事先走了。”
他站起身走到殿门前,对掌事姑姑吩咐了一番,便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去。
出了飞鸾宫,李睿渊的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寒霜。
李公公跟在它的身后,弯着腰,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打扰了陛下。
“人在何处?”
突然,李睿渊冷声开口,声音之中隐隐暗含怒气。
“已经在御书房等候了,陛下!”
李公公弯着腰,轻声回答,后背一身冷汗。
很快,李睿渊便来到了御书房,御书房的房门打开,能看到书房之中坐着一人。
那人身著一品官服,看模样约莫四十多岁,手中端着茶盏,正在细品。
“陛下到!”
李公公看了一眼陛下的脸色,立刻尖声开口。
戚卓眉头一挑,抬头看去,站起身慢悠悠的理了理自己的朝服,对着李睿渊行了一礼。
“臣参见陛下。”
李睿渊从他身边走过,似乎没有看到一般,就那样将他晾在那里。
直到坐下,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杀意,随后被隐藏的很好。
“舅舅无须如此多礼。”
他脸上带着清冷的笑意,与刚刚满面寒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陛下是君,臣是臣子,臣见到君行礼是应该的。”
戚卓转身,脸上带着狡诈的笑意,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可是丝毫没有让人看到他的半分敬意。
李睿渊好似不在意一般,连头都没抬,接过茶水抿了一口。
戚卓见状,眸底划过一丝冷笑,他现在可是有当今陛下的把柄在手。
后退两步,坐在椅子上,也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笑着开口。
“好茶。”
李睿渊的手微微一顿,放下茶盏,抬眸看向他,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舅舅如此火急火燎的找朕,可是有事?”
他冷冷开口,目光淡漠。
“臣自然是来给陛下赔罪的,小女顽劣,惹怒了陛下,是臣教女无方,已经让她闭门思过了。”
戚卓抱拳,看似是真心实意的赔罪,可是眼中一直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明眼人自然一眼便看出他目的不在此。
“表妹自小养尊处优,有些时候确实是过了。”
李睿渊淡淡开口,顺着戚卓的话接了下去。
“是,自小便被臣宠坏了,没想到竟敢闯入飞鸾宫冲撞的湘王妃娘娘。”
戚卓脸上带着笑意,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双眼锐利的盯着李睿渊的一举一动,当他说出湘王妃时,明显看到李睿渊的手顿了一下。
虽然就一下,但他却看的清楚,这位从来不苟言笑的君主,今日倒是第一次被他抓到破绽。
李睿渊放在桌下的手,无意识的狠狠攥紧。
湘王妃!
这世上有几个湘王妃?
自然是,景天那位湘王的王妃,才能被称之为湘王妃。
“没想到湘王妃竟然自己来了北齐,也不提前告知一声,臣好做些准备,好好迎接一番。”
戚卓越说下去,李睿渊眸中的寒意便越深,但是这些都被他隐藏的极好。
他抬头看向戚卓,脸上依旧是淡然的表情,冷冷开口。
“湘王妃是朕的朋友,来北齐无关两国之事,便只告知朕一人,舅舅无须费心此事。”
戚卓眯起了双眸,见李睿渊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只觉一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上,倒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这位年轻的君王,一直如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口,他便根本就看不透他心中的所思所想,这让他心中很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