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萧凌夜这句话,林素然足足高兴了好几天,甚至躺在床上有时候都在傻乐。
她似乎…感觉自己恋爱了。
以至于琉璃阁的所有人这段时间看林素然都觉得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王府的女主人中了什么邪呢这么开心。
于他而言,自己比万里江山更重要。
那么在他心里,自己应该就是最重要的了。
这句话对于林素然来说,要比什么喜欢更让她感到满足。
林素然也同样很想告诉萧凌夜,对她来说,他比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更珍贵,只可惜这句话林素然根本没有机会说,那天之后萧凌夜就又匆匆离开王府了。
她没问,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萧凌夜在忙什么。
自从那日和她一起进宫,萧凌夜去见了太子太师等人,他就开始变得十分的忙碌,不用想就是因为南部粮仓被劫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有传开,可是对景天的影响甚至远大于打了败仗。
重要的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能兴兵,吃了个哑巴亏,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如果不在短时间内筹集粮食,先不说景天的战斗力要大打折扣,就说这个冬天整个景天的百姓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
至于筹集粮食这种事情,完全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可想而知最后就落在了萧凌夜的头上。
太师是不会管这件事的,他现在的全部精力都在为太子选太子妃上,于他而言,就算今年饿死了再多的人,也没有拿下太子妃的位置更重要。
京城当中,一片祥和,为的太子选妃的事情,更是热闹非凡。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而就在林素然的欣喜和担忧中,疏影彻底大好,起身拜别。
“多谢王妃娘娘连日来的照顾之恩。”疏影几乎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疏影姑娘,可万万使不得啊。”林素然赶忙上前去搀扶。
“你若如此,岂不是也要我跪下跟你道谢吗?”
说起恩情来,疏影冒死相救才是真的大恩。
她照顾不过是报恩罢了。
疏影这才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林素然,似恋恋不舍一般。
“王妃娘娘…那疏影就先回去,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疏影嘱咐道。
林素然笑着,总觉得疏影大病一场是不是傻掉了。
怎么对她这么客气啊。
“你也是,等你回来彻底好了再到八王府来。”林素然说道。
“一定。”疏影郑重而道。
说完,她再次欠身行大礼,临走的时候,几次回眸,良久才离去。
等她回到太子府中的时候,李睿渊正驻足在窗前。
“回来了?”李睿渊问道。“她还好吗?”
林素然被刺杀的事情外面的人不清楚,但是李睿渊很清楚。
疏影人虽然一直在八王府,可是消息却一早就送了出去。
消息上早就说明林素然无事,倒是疏影身受重伤。
可即便如此,李睿渊开口询问的依旧是林素然的安好,对疏影连一句关心也没有。
“王妃娘娘一切安好。”
疏影单膝跪地,始终低着头,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也早已经习惯了。
至于李睿渊的表情却并不好看,他虽然不能跟在她的身边,但是也要护她周全才行。
但凡是对她不利的人,下场就只有一个。
“你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李睿渊又问道。
疏影这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主子。
如果住在他心里的那个女人是她的话…或许她就能彻底死心了吧。
疏影拜倒,然后说道,“主子…疏影要找的人似乎找到了…”
......
萧凌夜人是走了,也同意了林素然不追究王府中人的过失,可是并不代表这件事翻篇了。
正好相反,萧凌夜派了巡防兵这些日子在京城当中到处的挨家挨户敲门,说的是年关将至,恐京城混入盗匪所以盘查,可事实上这么做就是为了找人。
京城当中是有严格的户籍制度的,即便是外来讨生活的乞丐,也是一律登记在册,只要是册上没有姓名之人,统统带走审问。
几天过去了,人虽然是没有找到,可是却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几近于严苛的盘查方式,竟然在短短几天之内破获了几起多年来悬而未决的大案子,又抓获了不少在逃人犯。
一时之间百姓们对萧凌夜更是好评如潮。
这个办法虽然没有抓到刺客,但是给不少苦头吃是肯定的。
现在外面已经十分的寒冷,正式进入了冬季,南宫瑾虽然贵为西云皇子,可是他是混入京城当中的,根本无人知晓。
南宫岚那边他是不能去了,别的地方现在根本就不收留任何陌生人,就算是客栈住宿,也要先报了巡防兵审问之后才行。
所以一连五六天,南宫瑾只能到处流浪,白天躲避检查,晚上才能回到这荒废的宅院里面睡觉,甚至连火都不敢生。
若只是冷也就罢了,时间长了,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
他是锦衣玉食的皇子,哪里忍受过这样的苦楚和折磨。
“该死!”
南宫瑾暗自咒骂道,京城的巡查要是再不放松,过不了多久,他还真的有可能饿死街头。
冬天的夜晚死一年当中来的最早的,此时的南宫瑾人依旧躲在废弃的宅院当中,他手里面拿着的是今日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一处人家的院子里面偷来的鸡。
萧凌夜带领的巡防兵的严格程度当真是一流,他身上有几十万两银票,可是却一文钱都根本花不出去,商家只要一看见陌生的面孔,就根本不会卖任何东西给他。
到最后南宫瑾只能出此下策,堂堂皇子,竟然会落得要去偷盗的下场。
不过现在,填饱肚子才是关键。
南宫瑾躲在树下,不敢生太大的火,更不敢弄出太大的味道,他几乎是将杀好的鸡子放在一簇很小的火苗上在炙烤。
用尽所有力气看肉一点点的熟透,一点点的发出诱人的香气。
南宫瑾的双眼几乎都在泛着绿光,正准备一口咬下,谁知忽然不远处飞来一颗石子。
“砰!”
南宫瑾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烤鸡上,根本就没有防备,顷刻之间手中的靠近被打翻在了地上,焦黄的鸡皮上裹上一层的泥土。
忍耐了多日的南宫瑾嘴角抽搐着,额头青筋爆出,彻底爆发。
“什么人!”
他的佩剑赫然出现在手中,已经做好了随时去杀人的准备,先不说现在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肯定来者不善,就说为了掉在地上的烤鸡,这个人也必须去死。
“一个过路的人而已。”
却听空中忽然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丝毫听不出一丝的杀气。
南宫瑾连忙抬起头,空中一道影子缓缓的朝着他这里靠近,太远看不清楚,等近了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而他的身下是一个穿着夜行服的黑影,在黑暗中恍若一道影子一般。
黑影背着白衣男子,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这废弃的院子当中。
白衣男子一人一扇,南宫瑾眯起眼睛,从他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杀气,反倒是的旁边的黑衣人,煞气逼人,令人不寒而栗。
南宫瑾初到景天,他并不认为自己和什么人有过节,除了那天晚上刺杀八王妃。
难不成这两个人是萧凌夜的人?
可先不说那晚上他并未暴露,就算是暴露了,萧凌夜的人找到他,又何须故弄玄虚的带什么面具穿什么夜行服?
来者不善,又很危险,南宫瑾下意识后退两步,握紧手中的剑。
“既然是路过,就赶紧从这里离开,否则就别怪我的剑不长眼睛。”南宫瑾狠狠的说道。
他的武功在整个九州都是能排上名的,就算这两个人真的是高手他也根本不怕。
李睿渊带着面具,根本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他手中的折扇一开一合,冷冷的抬高了嗓音。
“我没想到西云国的四皇子南宫瑾竟然也会有如此落魄的一天,不知道景天若知道你这位尊贵的皇子在京城当中,会是何等反应?”
南宫瑾倏地睁大眼睛,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惶恐之色。
他跟着和亲的部队偷偷进入到景天这件事只有南宫岚知道,旁人一概不知,对方为何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他到底是何时暴露的?
南宫瑾想不明白,但是他现在对于这两个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今日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否则他在京城的消息要是泄露,这次他们的计划也就全都完蛋了。
最重要的还有林素然那个女人,在她身上的秘密他还没有调查清楚,绝对不是灰头土脸被送回西云的时候。
“你到底是什么人?”南宫瑾质问道,身上溢出杀气来。“是怎么认出本皇子又找到这里的?”
李睿渊晃动着手中的折扇,笑而不语。
这天下又有多少的事情和人甚至是秘密逃得过他的眼睛的呢?
他是不会武功,可是天下武功全都清楚的刻在他的脑子里面,他不过是看了一眼疏影肩膀上的伤,就已然知晓那天晚上的刺客修炼的是‘寒天决’这种武功。
伤痕处带有明显的冻伤痕迹,再加上疏影提供的线索,刺客应该并非是景天中人。
这段时间虽然京城不太平,可是唯一有可能进入京城的就是西云国了,至于西云国有在修炼这种武功的就只有四皇子南宫瑾。
至于找到就更加容易了,疏影是九州之内最顶级的杀手之一,那天晚上早就在南宫瑾的衣服上留下了一种叫做‘回引香’的药粉,这种东西气味不易察觉,但是养在李睿渊屋子里的天青鸟却可以很轻松的发现这种味道。
疏影当初在八王府什么也没说,一来是不愿意暴露,二来是不愿意林素然卷入纷争。
可是并不代表这件事会这么算了。
相反,李睿渊不会算,她更不会算。
“这不是你要知道的事情。”李睿渊的声音忽然变冷。
“你只要知道,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就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