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碰瓷
宋白瓷的消息不能走漏，只能委屈张华挨几刀在医院里躺上几天。
“瓷器的事就当我没问你没说，倒是你急用钱，我可以借你，等你手头宽裕再还。”
犹豫片刻，张华放弃跟陆掌柜提宋白瓷，宁愿将钱白白送给柴小六也不想坑了陆掌柜，道上混的最该讲究的就是义气。
可在古玩界走得远的，都是些疯子。
提起各种珍贵古玩，陆掌柜眼冒精光如数家珍，更说过，以前有个疯子为了一张不知道真假的书画闹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终日疯疯癫癫的，饿死在街头也抱着那张画。张华怕陆掌柜最后也是这个下场。
带着柴小六晃晃悠悠回到约定的地方，张华两手空空。
“哟，这么早就回来了，敢问找到了什么好东西让我们看看眼？”
绕着方海转了圈，张华吊儿郎当地去勾方海肩膀，“要是没找到好东西尽管直说，我张华绝不会笑话你。”
“藏香街这些铺子的掌柜伙计，谁没在藏香街北打眼过，多你一个也不成大问题。”被方海侧部闪开，勾肩搭背落空，张华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差点睡了个狗吃屎。
“我不喜欢与人太近。”方海忽看开柴小六。zusu.org 茄子小说网
一向听话的琉璃天眼忽然自己开了，方海看见柴小六怀里发出阵阵犹如实质的白光，似玉般温润，又有粉色光晕烟雾般散开，奇特而美丽。
这人怀里揣着的是什么？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方海试探着问：“这位是？”
“就藏香街北里的一个造假贩子，刚卖弄假货撞到我手里，不值得一提。”
三言两语遮掩过去，张华压根就没打算介绍柴小六给方海认识，“方海说说看，你在这找到了什么宝贝？”
“没找到什么好宝贝，就瞧着副名为松下问童子的书画顺眼，光看纸张和笔墨应是明末作品，就不拿出来献丑了。”心不在焉地搪塞张华，方海更想与柴小六搭话，又怕是张华设下的陷阱。
可从柴小六怀里透出的白色光晕，像只猫爪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方海。令人欲罢不能。
敏锐察觉方海的不对劲，张华狐疑地望望柴小六问，“怎么你也认识柴小六？你那副松下问童子就是从他手里买的？”
“这倒不是，买到这画纯属意外。”
因得了好东西，方海心情极好地多说两句，跟张华分开后就在藏香街北闲逛。
放眼望去尽是冒牌货，看得头大，方海不自觉转出藏香街北，遇到个正在挨训要哭不哭的姑娘。
那姑娘怀里正好抱着画，对面是个碰瓷大爷。
“你将我撞倒了就得赔偿，不然你今天别想走，你看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先学会不负责任了.”碰瓷大爷显然不是第一次干了，业务娴熟，一张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根本停不下来，伸出一只手竖起五根指头在姑娘没钱使劲晃悠。
“瞧见没？至少得赔我这个数。”
“可我只有五百，大爷你看五百行吗？”
姑娘哭丧着脸翻着钱包，未来一个月的伙食费要没了。
“呸，你打发要饭的啊，是五万，赔不起就拿你的画来赔。”碰瓷大爷忽目露凶光地去抢姑娘手中的画。
画是卷着的，看不出名堂。
可碰瓷大爷与姑娘一拉着争执，方海眼尖地发现画的卷轴部位有问题。
想着正在开业的一鸣堂，多谢宝贝镇店也是极好的，方海特反常地凑上去跟姑娘搭话，“请问你的这幅画卖吗？”
“喂小伙子，你是个什么来路，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尊老爱幼？这画是赔给我的医药费，你不能卖。”眼看到嘴的肉要飞了，碰瓷大爷顿时急了，慌乱中猛地将姑娘往地上一推，姑娘脚步不稳摔在地上，额头蹭破皮冒出血丝。
“你这是碰瓷，我就没用力。”碰瓷大爷跳脚。
常用在别人身上的招数，换自个体验，那真是别有一番酸爽，碰瓷大爷再慌也没忘去抢姑娘手中的画。
“推了人姑娘不想着赔偿，还想抢姑娘的画，大爷你想到局子里喝茶，我可以帮你。”方海拿着手机对着碰瓷大爷姑娘咔擦几下拍了照，还作势要打电话。
大爷这会真慌了，自己绊自己，来了个平地摔，灵敏地鸽子摇身，扭头就往外冲，还撞到人。
等姑娘自个起身，方海再问，“你手里的画可以卖给我吗？”
“你当真要买？可我的画不值钱”姑娘犹豫片刻终究选择不骗方海，主动让方海瞧了画。
这副松下问童子，被保存的极好，纸张软柔，宣纸细腻，墨色浓淡适宜。画师本身的水平不错，画童子时采用的是工笔，落笔清晰转折流畅，令童子栩栩如生，而画周围景致更注重写意，松方远山甚至留白都经过反复斟酌。
力求完美，将写意与工笔结合的略微粗糙，有宋代书画的风采，可在用色上与清末书画相仿，清末的书画因外国油画的传入受到极大影响。更讲究浓墨重彩配色大胆。
“应是清末时期的书画，历史不足百年，收藏价值不高，却很合我眼缘，你开价。”
粗略将画打量一番，方海为画师的大胆想法吸引，越发想买。
“你看你看五万成吗？我弟弟考上了大学，家里没钱凑不出学费，娘想让弟弟放弃，可读大学才会有本事，记得阿爷说这画能换些钱让我留作嫁妆。我就想着将这画卖了供弟弟上学。”姑娘赤然地盯着话，连声音都小心翼翼的。
她清楚这价要得高，话音刚落就急忙改口，“要不你给三万也成，真的不能再少了。”
“真敢狮子大开口，你这画三千到头了，小伙子你瞧着你眼生，千万别上当了，想要真东西就去聚宝阁欢喜楼，那是一分钱一分货，实打实的。”
旁边路过一中年人，装好心人义愤填膺，模样瞧着与撒腿而去的碰瓷大爷有八分相似，“既然姑娘你说得那么可怜，我这有三千块归你，画归我，就当做场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