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丁黟喊停,“注意,小心,前面有大型动物出行的痕迹。”
景秋芸压低声音,左右看看,好奇发问:“哪里?哪来的大型动物,不是一直是小小一只吗?”
他们一直走来,看到的都是小小一只,景秋芸也以为,一直会是小动物来着,突然来个大的,想着也就是最多猎狗那么大。
“哞——”
石破天惊,声如洪钟,一声悠长的鸣叫声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接着尘沙四起,脚下震动。
成千上万的动物,从远处奔袭而至,四人如临大敌,以为是冲着他们来的。
“怎么办,逃?”
丁黟一把将其他三人推入两块石头中间,厉声吼道:“保护好自已。”
接着,她跟着挤过去。
这里的动物,看着傻是傻了点,但不可忽略,它们速度是真的快。
来的过程中,仿佛倒戈的千军万马,一旦他们汇入其中,想要出来,不死也残。
没错,它们在逃,后面有东西,在追赶他们,迫使他们不得不逃。
如果逃跑的动物大一点,丁黟还能让其他人借助它们的背脊逃离,可是逃的都只是兔子大小的动物,怪模怪样,什么样的都有,物种丰富,令人大开眼界,唯一相同的是体重,都是几斤大小。
跑,跑不过它们,要是卷入其中,后果不堪设想。
四人缩在石头中间,景秋芸直接抱头,护着脸,身边一阵阵凌厉的风刮过,一只只仓皇逃命的动物踩在头上肩膀上,爪子勾得生疼。
其他人好不到哪去,纷纷抱紧头,尽量缩小体型,四人靠在一起,减少受伤范围。
丁黟稍微侧头偏向一边,借助余光看到身边跃过的动物,从它们脸上,看到惊悚。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它们如此害怕。
想到之前响彻云霄的哞叫声,像牛的鸣叫,不可能是真正的牛,牛没有那么大威力。
丁黟想去看看,又觉得和人设不符。
突然痛恨人设这种东西,来时发的誓,变成犀利的巴掌,狠狠打在自已身上。
如果真的按照原身的样子,走下去,会不会他们都无法渡过这一劫。
剧情中,四人卷入旋涡,再也没有回去。
丁黟想了又想,一直在忍耐。
她是丁黟啊,无论如何保持人设,对她关心的人,依旧会看出来。
所以,她为了不崩人设的忍耐,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真要这样,为何不直接让原身来渡过生死劫?
是不行吗?无论多少次,还是不行,才会甘愿让出身体,让别人进来。
短短一瞬间,丁黟想了许多,她在崩人设和不崩人设中,左右徘徊,举棋不定。
她在外界一声声尖锐爆鸣声中,产生疑惑。
想到兽世界天道的一句话:“我们,需要第三者出现,打破僵局。”
既然是额外之人出现,又怎么会还是同一个人?
关心你的人,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不对劲,就能分辨出来,不关心的人,会以为你本身就是这样,认识的人,会轻描淡写来一句:“变了啊。”
想到一个词:墨守成规。
不崩人设,丁黟拿什么破局?
那么,到底什么才是人设?
是对外展示的人物设定,还是一成不变按照原身样子重来一遍,然后再次轮回?
丁黟不是一个好演员,即使她竭尽全力努力做好杜晓岩,四人当中,还是有人产生怀疑。
地心世界,没有人探索过的世界,会有危险,谁也无法说清。
丁黟陷入沉思,无论怎样,她都能保住杜晓岩的性命,仅限于杜晓岩。
她如果不出手,其他人只能听天由命。
那和冷漠的路人有什么区别,救一人,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去死?
她做不到。
丁黟想到,其实每一个世界,都有人看出她的不同,有人沉默,没有拆穿,有人拒之门外,直到有好处才会想起她。
有人很快认出来,有人只在生活中慢慢才反应过来。
“哞——”
内心没有下最终决定,尚且在迷茫中。之前的牛叫声再次响起,这一次,近了许多,其他三人赶紧捂住双耳,依旧震得头晕眼花。
此时身边经过的动物逐渐减少,丁黟想了想,探出半个头张望。
远处尘沙滚滚,烟尘之中,似有庞然大物在移动。
很快,从里面露出一个硕大的牛头,牛头距离地面,少说有三四米高。
头上一对弯弯牛角,似乎带着闪电的气息。
紧接着,露出如钢筋般坚韧有力的脖子,支撑它沉重的头颅。
慢慢的,粗壮的牛腿出现,随着一起出现的是宽阔的牛背。
外形就是很普通的黄牛,放大身形之后,压迫感随之而来。
丁黟双眸之中,满是惊叹,“这么大,得多久才能吃得完,肉质会不会老?”摇摇头,很快将这荒谬的想法甩开。
该逃的,已经逃得差不多。
没听到外界惊慌失措的声音,三人渐渐放开手,露出一双双惊恐过后,好奇的眼睛。
“卧~槽,好大!”
是景秋芸的声音,丁黟甚至在她身边,听到咽口水的细碎声,属于另外一个人。
有时想想,神经大条者和吃货的世界,的确与众不同,甚至可以很简单。
冯华采一言不发,在他身边,丁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
还是有一个正常人。
“晓岩,怎么办?不好对付。”冯华采低声询问,牛不是朝着他们的方向直直过来,而是有一定偏差,但他们继续待在这里,很危险。
要是被发现,能不能跑过不说,那粗壮大腿给他们来一下,一蹄子下去,能踩中至少两个。
“静观其变。”丁黟同样低声回应。
另一边,有两人已经在兴致勃勃讨论哪个部位牛肉好吃,哪块比较嫩,哪块适合煎牛排,哪块适合烧烤……
相比丁黟和冯华采这边,精神高度紧绷,形成巨大反差。
丁黟抬头望向空中,竟无语凝噎。
想要数落几句,说不是,不说也不是,干脆一甩头,眼不见为净。
冯华采小声说:“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牛,不可思议。”眼中带着残存的心悸。
丁黟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想到杜晓岩压根不会有这个动作,悻悻收回去。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