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
褚婷她懂,慵懒顿时一扫而空,她气抖冷。
“可惜什么,你知道什么,卜灿花,你以为你可以高高在上和我说话,我妈要不是进入褚大帅府,成为褚大帅姨太,我还不能当褚大帅府中九小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可惜什么?”
丁黟继续嗤笑,“你以为我在可惜你,我不过是可惜当初的方大小姐,才华横溢,一腔抱负,可惜在被抢入褚大帅府时,戛然而止,家里人不仅不安慰她,还落井下石,踩着她的尸骨,吃着人血馒头,还要责怪对方不能给你们获得更大的利益。褚婷,这些年,你和方家,就没有愧疚过吗?”
褚婷站起身,抖如糠筛,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卜灿花,你知道什么,只要我成功掌握褚家,不就能为她报仇。没有权势,我能怎么办?”
“褚婷,说得好听,这话你自已信吗?你到底是为她报仇,还是为了你自已的野心。你要是大大方方承认,我还敬你是枭雄,可你啊,既要又要。”
讽刺拉满,丁黟抱着手,眼神冰冷。
越了解褚婷,便越能知道,这就是一个精致利已者,口号喊得响亮,利用时代的局限性,去成全自已的野心,却又背叛时代,背叛盟友。
她的能力,撑不起她的野心。
她的野心,又使得她迫害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其中有不少,是因为身为女子,怀揣着为女子解~放,为国斗争的理想,聚拢在她身边。
一个个,成为她权力下的牺牲品。
不是卜灿花那一世,那一世,卜灿花只是众多牺牲品中的一个。
就是在这一世,褚婷二十来年的生命里,她的手上,已经沾染上不少无辜者的鲜血。
“褚婷,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你调查我?”褚婷怒目而视,想要以已身优势,俯视丁黟。
无奈身高不占优势,即使穿着长筒皮靴,里面加有增高垫,堪堪才与丁黟平视。
“难道你没调查我?”丁黟冷冷地笑,互相调查对方,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为何有的人像的被踩了尾巴一样。
其本质原因,不过是因为他们本身经不起调查。
“你就不怕卜家出事?”
“褚婷,卜家出事,无论什么原因,我一律算到你头上,你放心,我有这个实力。你最好祈祷卜家,不要有事。天涯海角,我都会看着你。”
丁黟一字一顿,话语平淡,威胁拉满。
褚婷气得大口喘气,仿佛被人捏住命运的脖颈,指着丁黟,说不出完整的话。
“卜…灿…花,你…好…得…很,我记住你了。”
说完,摔门而去。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的对话。
从第一次见面之后,褚婷就在想方设法拉拢丁黟,各种安排人在丁黟身边。
丁黟烦不胜烦,直接潜入褚婷住处,以一已之力,将褚婷,褚婷的警卫,下人等等,全部揍了一遍。
褚婷解决她还有机会,丁黟都没有杀她,她决定来次三顾茅庐,成就一段佳话。
这一切,只是她单方面的决定。她来一次,丁黟就去揍一次。
如此,三次之后,褚婷算是看清丁黟的铁石心肠。
转头想要对付卜家。
丁黟看着她作死,直接等在褚婷派出的人的必经之路上,同时将消息传递给卜家上头的老板。
如果褚婷是褚大帅,或者是褚婷是褚大帅已经确定的继承人,她可以不用顾忌。
可惜她什么都不是。
不仅不是,还需要讨好那些商会负责人。
褚婷气得吐血,奈何不了丁黟,奈何不了卜家,显得她现今所掌握的权势,就是个笑话。
丁黟确实觉得她就是个笑话。
将宫斗宅斗那一套,拿到权斗上来,注定她难以成功。
能力撑不起野心,人还恶毒,为一点小成绩,沾沾自诩。
看不清形势,频繁针对几个姐姐妹妹。
一方面号称为自已争出一条血路,另一方面,却以女子身体为武器,为自已谋权夺利。
又以害得其他女子更惨为结果,彰显自已的高贵。
褚婷打压女子的手段,甚至比男人还要更甚。
围绕在她身边,如此之多的女子,甚至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堂堂皇皇站出来。
她身边的女子,更像是衬托,而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女人。
可以说是,不像一个人。
……
想了想,丁黟借着交接工作的借口,又在省城待了几天,确定褚婷翻不出幺蛾子,才一个人悄悄离开。
这一走,就是年。
褚婷最终还是选择了联姻获取想要的权势,却被男方欺骗,丧失主动权,沦落为男人背后的其中一个女人,在后宅那一块,专心宅斗。
在战争来临时,仓惶出逃,不知下落。
丁黟从没想过褚婷会成功,上辈子,连张昌那种人都拿捏不住,还能对她抱有多大的希望?
张家在卫县,没有丁黟做牛做马,张父又不善经营,在生意上被骗,倾家荡产,最后卖了手中的铺子,张家宅院,灰溜溜回到乡下。
没几年,张父张母相继去世,张珩三兄弟更加不善经营,最后那几亩地也在他们手中卖掉。
没等战争爆发,三兄弟中,张琼在与当地小混混争斗中死亡,张珩娶妻生子,妻子难产去世,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张珩将孩子卖掉,准备换掉钱重新娶个老婆,孩子的卖身钱,半路被张珂抢走。
张珂抢钱后,没有回张家,直接选择离开,随后不知下落。
卜家的发展,不好不坏。
卜灿颜不想读书,一心想要干大事,证明自已,和几个要好的同学一商量,偷偷摸摸拿着家里的钱离家出走,兜兜转转,加入地下军。
丁黟当年北上,认识几位志同道合的女性朋友,相处一段时间后,却对斗争方法产生分歧。
当前的主流,还是宣传不流血斗争方式。
丁黟却觉得,枪杆子里出政权,斗争哪里不流血,武器还需要窝在自已人手中。
别人不服,很好,上去给他一枪,就问他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