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恐怖校园副本多2

倏忽,丁黟觉得有点冷,她好像和这个世界之间,有道看不见的屏障隔离开来。

白天,他们看不见她。

晚上,她看不到他们。

丁黟幽幽离开,背后还能听到物理老师痛斥学生蠢笨的声音,痛心疾首让他们相信科学,不要一天到晚整得自已神神叨叨。

“神神叨叨?”丁黟轻声念着。

她是谁?这个校园,到底怎么回事?

离开教学楼,丁黟游荡在学校各处。

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直射,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小憩一场。

丁黟走累了,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下来,望着教学楼的大门,突然意识到自已忽略的点。

这是个学校,教学楼有大门,实验楼有大门,宿舍楼有大门。

可是,学校没有大门。

包裹着学校的,是三米高的围墙,围墙顶部,有着尖锐的玻璃碎片,尖角朝上。

上面覆着一层黑褐色痕迹,看着脏兮兮令人心生不适感。

没有一道进出学校的门,仿佛,这个学校,天然被隔离开。

坐在石凳上思考许久,周围陆陆续续经过许多学生。

放学了。

丁黟跟着他们,想看看这些人,是怎么离开学校的。

没有一个人离开学校。

所有人,都是住校。

就连所有的老师,全部住进学校提供的教师宿舍。

夜里,灯火通明的教学楼,折射在床上的虚影,张牙舞爪。

丁黟又听到熟悉的朗朗读书声。

想到她醒来进入教学楼的时间,上午9:50。

这是一所高中,不是小学,不是早读时间,每个教室都在上课,哪来的朗朗读书声。

晚上,更加不可能。

回到宿舍楼,回到最初的那间宿舍,门后面贴着宿舍人员名单。

八张床铺,七个人,丁黟那张床,没有人住。

晚上11:00,宿舍熄灯。

刹那间,世界仿佛按下暂停键,安静的恐怖。

红色绣花鞋按时出现,还有男式布鞋,黑色皮鞋。

厕所里滴水的冲水阀,在安静的夜里,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

丁黟拿根绳子,捆绑所有的鞋子,带着它们,走下宿舍楼。

宿舍楼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厚重的雾,阻挡住别人的视线,却没有阻挡住丁黟的视线。

透过浓雾,丁黟行走在安静的校园里,身后留下清脆的脚步声。

丁黟回头,后面跟着一连串的鞋子。

只有鞋子,没有人影、鬼影。

橘黄色路灯,仅亮着几盏,照亮校园的路。

丁黟按照记忆,走向教学楼,耳边再次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大江东去,浪淘尽……”

时而变成,“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最后又变成,“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声音从开始的豪迈洒脱,变得如泣如诉。

凄婉哀怜。

一遍又一遍,诗鬼亦加入其中。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身后各式鞋子,安静跟在身后。

有古代的,也有现代的。

有男式,亦有女式。

此情此景,丁黟想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灵魂在飘荡,而现实要求我脚踏实地。”

所以,他们留下鞋子,停留在原地,灵魂脱离?

丁黟双脚蹬地,身体拔高,从上往下看,顿时密集恐惧症爆发。

下方,哪里有什么雾气,是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魂体,彼此挤压挨着,脸上充满惶恐不安。

丁黟越升越高,突然感受到上方的屏障。

软软的,像是泡泡。

又像是延展性良好的金属,丁黟打出几圈,仅仅是让其稍微变形,却并没有戳破。

泡泡上,印着一张巨大的脸,仿佛无数面孔组合在一起,充满人的七情六欲。

喜、怒、哀、惧、爱、恶、欲。

生、死、耳、目、口、鼻所生的欲望。

丁黟看着祂在痛苦,却只在静立于半空,安静看着。

她像是一个外来者,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独立于世界之外。

缓缓降落,下方所见,魂体慢慢变成浓雾。

一想到自已被那么多魂体包围,丁黟只觉得浑身黏腻腻的难受。

夜欲深,雾越重。

从宿舍楼到教学楼,白天用时不到五分钟,夜里花了五十分钟,才穿过那片宽敞的篮球场。

十一点之前,丁黟特意看了下,教学楼和操场之间,是铁将军守门。

门有点老旧,锁却是新锁。

如今,还是铁将军把门,锁和门,且锈迹斑斑,丁黟握上去,仿佛力气大一点,这道门即将回炉重造。

锁只是装饰,丁黟拉开门,手上残留着一片锈红,颜色如同流淌的液体,在丁黟手心聚集。

大道规则运转,锈红似是遇到克星,发出阵阵惨鸣,化作乌有。

丁黟握紧拳头,刚刚,那道刺骨的寒意,想要往她身体里钻。

一只手拎着一串鞋子,一只手推开门。

门后,哪有什么教学楼,只有一片惨绿的荒芜。

远处飘来歌声,像是多重唱。

一会清晰,一会模糊。

一会哀婉,一会尖锐……

丁黟双腿,踏上芳草萋萋遍地的荒芜中。

一重一个世界。

手中鞋子不见。

两手空空。

走近了,荒芜中,露出许多坟茔,古旧程度,堪比考古。

萤火虫跳动,和坟地中湿寒恐怖的气氛格外不搭。

坟地,还是和磷火更搭一些。

丁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穿过坟场,去往坟场后破旧的大楼中。

大楼布满弹孔和炮火轰击后的痕迹,墙壁黑漆漆的,似有一把大火,在其中肆虐过。

艺高人胆大。

丁黟只停留一瞬,就顺着大楼门的方向,进入其中。

一进去,天地再次变样。

还是夜晚,近现代的大楼,变成古代的阁楼。

狭窄的楼梯口,仅容一个人通过。

巴掌大的窗户,最里面的拔步床,证明这该是大家闺秀的住所。

床前面,摆着一双红色绣花鞋。

丁黟走近,身体紧绷,神情随意。

脚拉过一张绣凳,丁黟坐下,双眼盯着红色绣花鞋。

从鞋子大小,目测身高。

视线往上移动,停留在对方眼睛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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