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湘脑中回忆连连,瞪着一双大眼睛发呆。
丁黟进来看到的就是因为饮用灵泉水,而变得漂亮几分的小女孩,拥着被子坐在床头。
“小湘儿,今天好点了吗?”
“好多了。”蔡湘顺口答,说完才发现丁黟进来。她低着头,露出几分羞涩,“多谢奶奶,照顾我。”
蔡湘没有完全接受原身蔡湘的记忆,但她知道,丁黟就是这几天一直照顾她的人,是蔡湘的亲奶奶。
还有爷爷。
“小湘儿好好休息,你磕到头,可不能留下后遗症。”
不等蔡湘找理由,丁黟已经为她找好完美借口。
比起前世唯唯诺诺,胆小害怕的蔡湘,这一世的蔡湘,露出几分少女的明媚活泼。
“好好养着,后天,奶奶带你去云台观拜拜。”
蔡湘一惊,她不想去什么观啊庙的,怕被人看出原形。
“奶奶,你俺么厉害,还要去云台观?”
丁黟温柔地道:“奶奶和云台观云远道长,有一份香火情,如今奶奶更进一步,理应去拜拜。”
蔡湘更不想去了。
缩在床上,蔡湘眉眼拧起,满脑门写着纠结,不想去。
丁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小湘儿,都叫蔡湘,你说,你们是不是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嘭!炸了。
蔡湘脑子一下子乱成浆糊,呆呆看着丁黟嘴唇蠕动,一个字没听进去。
丁黟慈爱的看着她,眸中充满爱和鼓励。
与其让蔡湘畏畏缩缩,还不如直接道破,将其扯出乌龟壳,活得肆意些。
蔡湘的身体在发抖,脑子一片空白。
“你知道了?”嘴唇碰撞间,四个字从其中挤出来,蔡湘脸色惨白,瞳孔瑟缩。
“你什么你,没礼貌,叫奶奶。”丁黟伸出手指点了点蔡湘额头,心中暗忖:“还真是胆子小啊,别人知道自已穿越,不都觉得自已是天命之女吗,怎么到她这里,就成可怜虫乌龟精?”
“奶奶!”
蔡湘喏喏开口,见丁黟看她的目光还是和以前一样,大着胆子问:“奶奶,你不怪我占据蔡湘的身体吗?”
丁黟摇摇头,反问:“你叫什么名字?她叫什么名字?你可遇见她的灵魂?有没有抢?动脑子想一想,就明白奶奶说的话。”
蔡湘迷茫,“我叫蔡湘,她也叫蔡湘,我没有遇到她的灵魂,也没有抢她的身体。”
喃喃自语中,蔡湘眼眸大亮,“我是蔡湘,她也是蔡湘,她是我,我就是她。”
蔡湘猛的抬头,望进丁黟慈祥的眼眸里,抓住丁黟的手,焦急道:“奶奶,是不是,是不是,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丁黟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里正的侄子齐当和李寡妇的事情,丁黟不想评判谁对谁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当的媳妇方小翠,是被齐当家暴打死,死的时候,腹中胎儿已有五六个月大。事情传出之后,稍微心疼女儿的人家,都不想和他家结亲。
而李寡妇也挺有意思,一方面说要丈夫守节,转身勾搭上齐当,转手就送全家一份大礼。
李寡妇的婆婆眼瞎,李寡妇公然将人带回家中乱搞,婆婆听到后后,李寡妇直接老鼠药请她走。
在齐当蛊惑下,李寡妇的两个儿子,也在睡梦中被亲娘捂死。
这些事,其他人不知道,里正齐荣是知道的。可是,齐当是他侄儿,齐当看上李寡妇。
甚至,那场抓奸名场面,都是在齐荣设计之下。
两人厮混,齐荣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寡妇竟敢毒杀亲子,往后,是不是听被人挑唆几句,会毒杀丈夫?
李寡妇做着嫁入齐家的美梦,却不知自已只是别人手里的蚂蚁,想咋捏死就咋捏死。
和平年代的普通孩子,如果要穿越,就祈祷自已能穿越到上层社会受宠之人身上。
连大山都跑不出去的人,穿越到古代,就是去送菜。
……
丁黟和蔡明贤一起,带着蔡湘,和最小的孙子,老大蔡安康七岁的小儿子蔡修端,乘坐驴车,去往山常县外云关山云台观,来回一天时间,准备待两天,总计三天。
以往总是拉着脸,不愿意父母去云台观花钱的蔡安康,这一次,笑眯眯亲自套车,还准备亲自送老俩去。
“爹、娘,你们去儿子不放心,要不儿子和你们一块去?”
蔡安康陪着小心凑近,估计老父亲手臂长度,到达他头上的时间,不敢靠太近。
“不是从不愿意去嘛?”蔡明贤挑眉瞪蔡安康,指着蔡安全,“看你二弟,已经扛着锄头准备下地,你是怎么有脸偷懒的?”
别看蔡明贤考了那么多年,还是个童生,论语言这块,他就没怕过谁。
不是丁黟拉着蔡明贤,日上三竿他们还不能出发。
“走吧,有事回来再说,日头上来,赶路热。”
被喷得满头唾沫的蔡安康本孺慕的望向丁黟,感谢亲娘,使他脱离苦海,没想到亲娘是想着秋后算账。
蔡安康丧着脸,目送驴车远去,回头准备抱着媳妇哭诉一番,张兰一横眼,一扭腰,干活去了。
丁黟离开,蔡家人下地的下地,喂猪的喂猪,谁都没闲着。
也是因为没闲着,蔡家才能一步步再站起来。
驴车没有车厢,就是一块板搭了个棚子,遮住一些照射来的阳光。
第一次见识古代沿途风景,蔡湘瞪着一双大眼睛,到处看。
连绵起伏的山丘,光秃秃的山头,土黄色泥土上,在夏日,长势最好的时候,地里长着稀稀疏疏的庄稼,和在后世看到的截然不同,和电视里看到的更是不一样。
屁股底下的驴车,颠簸不堪,据说他们走的路,还是官道。
蔡湘又陷入忧愁中
出发晚了,晌午时分,他们才到达云关山。
驴子上不起,蔡明贤熟门熟路找到山脚人家,将驴子寄存。
一行四人,提着简陋的行李,慢悠悠爬山。
七岁的蔡修端,说自已好似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要人背,要自已走。
丁黟内心腹诽:“七岁豆芽菜,顶天立地男子汉,天忒矮了些。”
嘴里吐出的是:“好的,加油,奶奶看好修端,修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